如此义正辞严震彻心扉的一席话,让安琪儿分辨不清这到底是发自肺腑的言语,还是说服群臣的话术。
当温言说到城墙即底线,一步不可退的时候,她以威严目光扫视全场,人类官员低下头颅不敢接触这道目光,而圣族们则挺起胸膛,展现自己的决心,迎接王的检阅。
“我知道,你们都将人类看作食物,我知道,你们就像人类看待肉猪一样看待人类,但如今我族已是受到人类政权承认的文明国度,我希望你们懂得荣辱,不要再像野兽一样只会将生存与进食放在第一位。”
“我希望你们记住,人肉,才是我族的食物。而人类,帝国境内的人类,不论身份高低贵贱,都是帝国的领民!”
“既然是帝国的领民,那么帝国就要为他们提供保护!”
人类官员们讶异地交换眼神,想在彼此眼中寻找答案,他们听得出,温言说得很认真,这不是那种说完就可以丢的政客式承诺,而是一言九鼎的圣旨。
“你。”温言伸手指向跪在殿前的圣族,“你可以去贫民窟击杀一个三等公民,只需赔付一周俸禄,不会受到任何责罚,这是你身为帝国高官的特权,知道这份特权从哪里来的吗?知道为什么那些三等公民明知自己命贱如蚁,却没有想过逃离帝国吗?”
“因、因为……”被责问者支支吾吾答不上话。
“因为他们认为帝国能够保护他们,记住,你的特权来自于帝国的威信!在我们放弃领地、放弃领民的那一刻起,帝国就已经消亡!不是亡于魔潮,而是亡于我手!”温言厉声质问,如金戈相交,“太阿,你可知罪?!”
“臣知罪。”太阿羞愧伏地,不敢争辩。
“进谗言,乱君心,按律当斩,你这条命,暂且留下,等到迎击魔潮时,我亲自动手。”
“臣遵旨。”
“退下吧。”温言轻轻摆手,像扔了一袋垃圾。
太阿退回远江派的队列中,紧接着另一派系的代表又走出来跪在殿前。
“陛下圣明,即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我族也决不能放弃领地领民……臣以为,我们应该派出使者,向华夏与俄联邦求援,我等固守帝国边疆,既是在守护领民,也是在为他们分摊压力,只需告诉人类,我们在配备现代军用武器后能更好地抗击魔潮,能为他们分摊更多压力,减少他们的军队伤亡,我想华夏与俄联邦不会拒绝这个合理请求。”
比起太阿的进言,这番言论不算太蠢,但却没有收获其他同族的认可,要让圣族向人类求援,这是一件多么耻辱的事情。
安琪儿同样不认可这个想法,但与耻辱无关,只是安琪儿知道,华夏和俄联邦要看到所有食用过活人的圣族全部战死沙场,再加上人类正府对圣族的戒备,帝国想借来军火,难如登天。
“不必求援。”
温言厌倦了这场愚蠢透顶的朝会,于是起身说道。
“我的臣民,由我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