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度运气还算不错,爆炸点就在他前面几十米处。没有被炸伤,冰层也还没有裂到他的脚下。只见杜度脸色苍白,目光呆滞,死死的盯着前面那十几米宽的裂缝,口里反复念叨:“完了!完了!完了!”
周围的亲卫眼见着前面的冰层也开始纷纷开裂,急忙拉转杜度的马首,加速扬鞭往陆地上逃去。
这下坑惨了冲在前面的长矛手和弓箭手!正在冲锋的建奴士卒们,听到后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看到中军帅旗开始往回移动,顿时混乱起来,纷纷掉头往后逃去。
前方的士卒拼命的往后逃,冰层裂缝处的建奴骑兵为了不掉下水去,只能拼命的往前挤。这一挤一逃之间,建奴阵型开始大乱起来。不少建奴骑兵看到自己后面的同伴掉落水中,挣扎几下就被海水吞没,死亡的恐惧浮上了心头。为了加快逃命的速度,于是拔出刀子,朝着前面挡路的自己人砍去。被砍的人也勃然大怒,要么拉开弓箭,要么刺出长枪,建奴们开始互屠杀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东江大营中响起了前进的鼓声,一批批长矛手、火枪兵、刀盾手开始如潮水般朝建奴的前军涌去。看到建奴已经开始溃败,看到建奴已经在自相残杀。东江士卒们士气大振,一个个有如猛虎下山,刀砍,矛捅,枪打,外层的建奴纷纷倒下。
骑兵参领哈尔赤好不容易才在乱军中找到杜度,拉住了杜度的马头,大声吼道:“贝勒爷,现在怎么办!快下令啊!”
杜度却仍然在重复那两句“完了!完了!”
哈尔赤大怒,一把把杜度拉下马来,提着杜度的领子说道:“贝勒爷!快下令!再晚就没用了!”
杜度清醒了一些,眼角开始流下泪来,说道:“完了,全完了,现在下令还有什么用!”
哈尔赤一把把杜度扔在了地上,骂道“废物!”
杜度的亲兵看到哈尔赤无礼的举动,纷纷拔出刀来。哈尔赤一把撕开了自己的铠甲,指着自己的胸膛,睁着血红的眼睛盯着亲兵们,吼道:“有本事就朝这儿砍!”亲兵们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和哈尔赤对视。
哈尔赤把地上的杜度提起,扔到几个亲兵的怀里,开始代替杜度发号施令起来,开口道:“你们几个,把贝勒爷护送回去。”又指着几个亲兵说道:“你们几个,速去整顿溃兵,溃兵里面有弓箭的,有多少算多少,全给我集中到冰缝前面来,掩护对面的大军。”再指着旁边的几个亲兵命令道:“剩下的速去调派民夫,携带木板,长梯过来,架在冰缝上面,能救回多少算多少吧!”
东江大营内,三人仍然在高台上喝酒,眼见胜局已定,都开始轻松起来。毛文龙对梁稷说道:“梁先生,你看东江抗敌之术如何?可有值的宁远效仿之处?” 梁稷脸色通红,低下头来,不作应答。
毛文龙又对着王启年说道:“贤婿智计过人,可惜心地太过仁厚!切记!为将者,不可有妇人之仁。昨天牺牲的那两百多士卒,致死都不知道今天这场大胜。为了取胜,不得不安排一部分弃子。昨天不摆出拼死防守的架势,建奴便不会相信炸药已经移除,也不会有今天的上当!”王启年知道毛文龙这是在指出自己的缺点,连忙站起来行礼,说道:“谨受教!”
过了好一会儿,毛文龙站起来看了看,发现建奴已经没有了成建制的抵抗。便招手叫过旁边的侍卫,说道:“传令吧!开始接收俘虏!”旗号打了出去,东江士卒开始喊了起来“投降不杀!投降不杀!”眼见着逃命无望,建奴们纷纷跪地投降!
是日,俘虏建奴士卒三千余人,斩首二千余级,缴获弓箭二千余具,羽箭超十万,长矛若干,战马若干,衣甲堆积如山,不可胜数。其余建奴要么逃了回去,要么掉进了海里,没法统计战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