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照顾自己都困难?”
“这怎么可能?王爷怎么会娶一个不良于行的王妃。”
“王妃为何不良于行,小生倒是略有耳闻。”青衣书生不紧不慢的说道。食楼内,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了过来。
“还真是不良于行啊。”听到书生的话,有人反应过来,低声感慨。
“小生自长宁而来,对于王妃的事略知一二……”
“你这书生婆婆妈妈的,能不能快点!”之前的壮汉不满的喝道,他这两碗酒都下肚了,这人才文邹邹的刚开了个头。
被打断话语,书生也不生气,态度依旧,继续说道。“此事还要从皇上赐婚说起……”
别看书生性情略显温吞,但文采很好,条理清晰,从赐婚到冷王遇刺,王妃挡箭挡刀废了双腿,再到冬猎二人的患难与共,以及冷王对王妃无度的宠爱。
一段过往被叙述的跌宕起伏,引人入胜,众人的心神不由自主的随着故事的发展而动荡。
直到叙述结束,众人还颇为意犹未尽,同时对这位不良于行的王妃也有了初步的认识。
“想不到这位养在深闺的王妃竟有这般,这般……”壮汉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词来表达心中的想法,索性不再纠结,一拍桌子。“总之,之前是我错了。”
与壮汉有着同样反应的不在少数,他们最初也以为这位与孙伶韵完全不同的王妃必定是个弱不禁风,不知疾苦的千金小姐。
紧接着又听闻其不良于行,心中更是不屑,却在得知事情全部真相的时候无言,想象与现实的极度反差让人措手不及,那感觉就像被人猛地打了一巴掌,羞愤难当。
此时楼上其中一间房内,一紧身黑色衣裙的女子正听着楼下的议论。
“主子,要不要属下去扭转一下局面。”眼看议论的风向偏离原定的轨道,房内另一人问道。
“不必了,错过最佳时机,现在动作只会引人怀疑,去查查那个书生。”孙伶韵摆摆手。
“是。”那人领命离开了房间。
房内,孙伶韵自饮自酌,思索问题出在哪里,重活两世,两世都有差别,想不到这第三世也不例外,不过这样也挺好。
又过了一个时辰,食楼已经过了饭点,吃饭的人早已陆续离开,带走了今日各种传闻,想必很快,关于前王妃没死,以及新王妃事迹的传言就会广为传播。
“主子,查过了,那书生确实来自长宁,随商队到凉都投奔亲族,没有可疑之处。”
“知道了。”没有什么异样,孙伶韵自然也可以放心。
只是不免感叹一句这白念幽的运气当真不错,一个能说会道的书生在无意间扭转了言论的风向。
这样下去可不行,一个无知的相府千金怎么能有这么高的声望,要知道,这些声望,曾经可都是自己拿命拿厮杀换来的。
不过好在,冷临容那里留了后手,只等明天看戏了,虽然以冷临容的头脑不可能把事情办的太漂亮,但能给白念幽添点麻烦还是可以的。
那个青杏可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得了的角色。而且,若事情顺利,她的计划也可以开始实施了。
只可惜还欠点火候,不然就能将白念幽以及宰相府连根拔除。
再说冷临容跟踪着小丫鬟到了一处院落,闯进院子,却没有见到孙伶韵,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她拿到了孙伶韵留给她的书信。
信中言明,孙伶韵预料到冷临容会来寻她,不过她已经决定放下过去,观冷阎和白念幽恩爱,白念幽也是为人谦和柔顺,与冷阎十分般配,她也就没有了牵挂,希望冷临容不要再找她。
冷临容看到孙伶韵对白念幽的评语,差点激动的把信撕了,看完整封信,冷临容开始着急,怕孙伶韵心灰意冷离开凉都。
“明天就是春会,我不信白念幽她还不出门,我一定要让韵姐姐好好看清楚,白念幽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才不信白念幽有勇气去替皇叔挡箭,那个刻薄的女人怎么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她不止要让韵姐姐看清楚,也要让全凉都的人都看清楚白念幽的真面目。
对孙伶韵深信不疑的冷临容,不会去想这一切是否太过巧合,从离开长宁到食楼巧遇丫鬟,再到拿到书信,这一步步,她都走在别人设定好的路上。
深夜,凉都城终于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