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浮苏便窝在沉渊声后,缩着脑袋不出声,只等苍诘出关。待到天际金光散,凤鸣收时,殿阁的木门如带尘埃一般,在朝霞之中开启,迎着朝霞而出的是披满身华光的青衣圣者。不再是玄冥魔修,亦不再是十六都弟子,而是无遮境“情圣”。圣人原便是以姓相加,刘圣、孔圣、文圣,姓秦就合该是秦圣。
“诸位辛苦,劳相候,略备薄礼以酬。”苍诘大袖一挥,漫空雨露纷披而下,落在身上却如可尽洗尘心的圣光,使人不自觉心魂俱净,神智皆清。
众人受苍诘馈赠,纷纷一揖以谢,然后不亲不近的便即刻散去,亲近的便留下。最后人众人散去,留下的仅仅只是浮苏和淳一、真如,还有在旁边一直眨着眼睛,仿佛就要被抛弃的小鹿。
“不要问圣境之事。”苍诘于他们之前开口道。
“为什么是这时候?”浮苏确实盼着苍诘能多罩她一些时候来着。
苍诘说:“渠成水应到,该到时也拖不得,这不是飞升渡劫,还可以压一压。非我能控,至于为何是这时候,冥冥中谁知道有只邪恶的手在推动这一切呢。”
小鹿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问苍诘:“那……那师傅要抛下我们走么。”
“他们几个自是要抛下,不过师傅不会抛下小鹿的。”苍诘说罢,将小鹿拉到身边来,道:“师傅说过,不会让小鹿离身边分毫,那就自然说到做到。”
闻言,小鹿的眼睛仿如散了一把碎小的星辰,清亮得足可慑人魂魄:“嗯,只要师傅不抛下我就……那师姐呢,师傅不能不要师姐,师姐会伤心的。”
苍诘:老夫好不容易能摆脱这丫头,再带上她,再带上她老夫这辈子别想吃到鹿肉。
“外公,圣境没开呀,您怎么去?”真如看看天空,什么也没出现,佛门十三天和圣境九重,哪怕是飞升,也都应在虚空之中出现点什么呀。
“余几日时间安排,待此间事安排妥当,圣境自然会开,就在这三五日之间。”苍诘说罢看向淳一,想了想道:“为师知道你没什么要问的,你二师兄想来什么也都知道,至于陌尘那里,想必也已得到消息。淳一,你那大师兄二师兄都不着调,也就你还可靠些,但凡事总有个度,随他们去折腾,你不需要处处替他们操心。为师不羁一世,没料想收到你这么个可意贴心的弟子,为师虽想带你一道走,不过你仍有机缘在身。”
“师傅,弟子自会好生修行。”淳一可不想借任何人的光,他是恒信凡事需亲力亲为方成大道,而不是搭谁的顺风车成就道果,这不是他所求的道。
点点头,苍诘道:“我去玄冥一趟,该交待的总要交待一番,除玄冥之外,还有些地方要去,两日后我既回。”
说罢,苍诘便带着小鹿走了。浮苏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免惆怅,这世上能罩她的人,直接少一半,另一半还时不时抽风不在水准上。如此,只能好生修炼,求自身强横了,说到底,世上最可靠的仍是自身呐。
两日后,苍诘归来,带回来一大堆东西,通通给了浮苏和真如、淳一。第四日,无遮境开,苍诘摆摆手,振衣便入其间,流云卷霞,衣裾乘风,待金光收去,沧海界再无苍诘其人——秦圣制衡天道去了!
浮苏想想胖包子,觉得这熊孩子以后不用揍了,有秦圣在,分分钟等收拾的命。
“师姐,别哭,以后……以后大不了,我保护师姐。”淳一给浮苏递帕子,世家子的好仪范,哪怕如今已是修士,仍旧时时揣帕子。
浮苏自己都没察觉到她有泪,一抹才知,哪怕聚少离多,苍诘于她而言是父亲,是这世间与爱情友情都全然不同的温暖。聚时不觉,将长别时,才知晓亲情之淡与醇。
却忽然想起一句不很切题的诗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浮苏心中顿有所感,所谓情关,无非一念罢了。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譬如寂灭剑意与真源剑意,一者灭,一者生,既是因念,那必然是可以控制的,不需要每一次都任由剑意自行发挥。
剑意离体后,依然随念而动,嗯,她找到方法可以只消云光头身上的魔息,而不用把光头魂魄剥离于身体投入轮回。不过,为保险起见,还是先进洗魔池吧,洗魔池有肉吃,而且为求稳,她得先找魔修试一下再说。
魔修们,仙子姐又要大驾光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