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办一次婚礼?咳咳咳”
皇帝激动地不停咳嗽,咳着咳着喉头一甜,面色一僵,又生生咽了回去,气若游丝道:“岳林呐,去派人将公主偷偷带回来吧,派顶级的高手去,一次便要得手,若是不能得手,朕怕是此生都再也见不到朕的女儿了”
那个他亏欠了一生一世的女儿,他一定要在死之前见上一面。Δ
岳林见皇帝忧伤和不甘的模样,略迟疑了一下,压下心头那惊涛骇浪般的想法,只道了一声,“是,臣这就派人去办。”
皇帝深吸了口气,“你们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众位大臣退下后,皇帝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6安吩咐道:“6安,去照着长公主的身段做两套龙袍,咳咳咳要快!”
6安惊讶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长公主?皇上您要”
皇帝咳了半天,终于缓解,淡淡道:“朕观她身段与长公主差不多,若是等她来了再做,怕是有些来不及,先做好吧。”
6安跪了下来,心惊胆战,“皇上,从古至今,从未有女子称帝的例子,若是朝臣乃至天下人不服,会再次引起天下大乱的呀皇上。”
皇帝浑浊的目光幽幽的看向了远方,似是透过重重宫闱,看到了那千山暮雪中一对相互依偎的神仙眷侣,才不过半年而已,弹指一挥间,可他为什么竟觉得这一生就要过完了呢?
式微啊,朕找了你这么长时间,你真的不能原谅朕过去所犯下的错么?
见皇帝不说话,6安再次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不是奴才多嘴,这天下,断没有女子称帝的道理啊皇上。”
皇帝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意,“有没有道理是一回事,合不合适是一回事,她会是个好皇帝的!”
这一点,他从来不曾质疑。
“皇上”
“6安,当年朕中毒,被式微所化作的卫太医所救那次,那毒是你下的吧。”不是询问,是肯定。
6安心底一惊,瞳孔一缩,面色一下惨白起来,磕头不止,“皇上,对不起皇上,是奴才利欲熏心,才犯下大错”
皇帝眼底平静无波,淡淡道:“恐怕不是利欲熏心吧,说说,为什么要帮上官九幽?”
6安老泪纵横,谈在了地上,缓缓道:“皇上可还记得元贵妃?”
“朕记得,她柔然皇室的公主慕容氏?这件事与元贵妃有何关系?”
“皇上,奴才的师父曾是元贵妃身边的总管,奴才后来听师父说,元贵妃并非死于绝症,而是被太后,也就是当年的皇后做成了虫冢,关进了地窖之中数年。”
“虫冢?是什么?”皇帝有些不解。
6安解释道:“所谓虫冢,便是以人体为冢,在身上挖很多的血窟窿,以血肉养各种各样的虫子,等虫子养大,会让伤口好起来,然后再挖,再养”
皇帝听着便是一阵头皮麻,联想到那个画面,更觉恶心恐怖,“你是说真的母后对元贵妃做了此事?”
6安道:“皇上,那日太后和上官九幽已经解释开了,此事并非是太后所为,而是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女所为。那宫女因着一次醉酒侍了寝,被先帝封了婕妤,后来对元贵妃心生嫉妒,便将元贵妃做了虫冢,还将虫冢放在了长春宫后面的小厢房内。太后知道了此事,赐死了那个婕妤,然后将已经死了的元贵妃交给了先帝。但当时九幽王年龄尚小,亲眼见母妃恐怖模样,还是在太后当时居住的长春宫,便以为是太后所为,所以便展开了长达二十年的报复”
“报复?”皇帝没想到那个终日不喜言语的九皇弟,心底竟埋藏着那样的悲苦。
“皇上,上官九幽以师父的骨灰威胁奴才,让奴才给皇上下慢性毒,奴才为了师父的骨灰,无奈之下答应了,没想到却被公主给识破了,并救了皇上。而那一次,上官九幽本是打算等皇上死了,然后篡改圣旨,名正言顺继位的,也算是为他母妃还有亡了的柔然国报仇了,那是最好的,杀戮最少一个办法,却终究被公主逼的造了反。”
皇帝听罢,沉默了许久,才说道:“这许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皇上,上官九幽走时,也终是信了太后的话,所以才在走之前,签好了北齐和大云永不侵犯的盟约书,而他一直都相对公主说一句对不起”
皇帝苦涩的笑了笑,“依着式微的性子,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吧,上官九幽以为利用式微,便可报复上官一族,却不料式微她玲珑聪慧,运筹帷幄,并不是他所能掌控之人,更难以掌控的是他爱上了这颗带刺的棋子,以至于赢了天下,输了她”
“皇上英明,还有一件事,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罢,朕都快死了,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那奴才就大胆说了,其实上官九幽他并非是先帝皇子,元贵妃当年进宫时,便已有一月身孕”
“此事朕已经从母后那里知道了,原来母后和先帝一直都知道此事,为了元贵妃和九皇弟能在大云朝立足,便隐瞒了此事,这件事除了先帝,母后和元贵妃,再无第四人知道,只是不知道上官九幽是如何知道的,兴许是元贵妃临死前告诉他的吧哎世间之事,兜兜转转,又有谁真的能说的清道的明?”
“朕不怪你,朕这一生过的糊涂之极,若说怪,应该怪朕自己才对,朕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先后早夭,老三关进了天牢,终是在牢狱中自缢而死,老四是个草包,却过的惬意,老五执着,自己设计害死了自己,老六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老七太子消失半年,不知所踪,老八养了十几年,竟是那于文清的儿子,老九死在了那场冬捕之中”
“朕有八个皇子,现如今,竟只剩下了老四,老六,老七和老十这是上天在惩罚朕的糊涂啊男子为帝,三宫六院,女子争宠,那**手段,风云诡秘,一点儿都不比朝堂差啊,朕想想都觉得可怕极了,这气运,是时候改改了”
双耳衔环的瑞兽香炉中腾起袅袅香烟,是安心宁神的龙涎香,这味道皇帝闻了许多年,可今日却是第一次现,他从未真正喜欢过这味道
天山
上清宫
清一色的白衣男子正在挂红绸,点红灯,热火朝天的布置着喜堂。
“四师兄,你挂歪了。”
“去去去,你才挂歪了,我挂的多正啊。”
“我说四师兄,这可是我们上清宫第一次办喜事,而且是三对新人成婚,我们可得仔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