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伊森的男人表情骤然改变,忽然惨叫一声松开了伊森的手腕,踉跄后退着,满脸都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极度惊恐,就好像他看到了什么世间最恐怖的东西。他怪叫一声,转身跌跌撞撞跑掉了,期间甚至被地上的管线绊了一个大大的跟头,却连回头都不敢,手脚并用地仓皇而逃。
伊森滑坐在地,惊魂不定。他勉强抬头,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塔尼瑟尔。
伊芙祭司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谢谢你。”他微微镇定心绪,扶正眼镜爬起来,姿态中却仍保存着戒备,一副随时打算逃跑的样子。
塔尼瑟尔额头上的第三只眼已经合了起来,神色也柔和许多,“你不是omega,你身上的味道是从哪来的?”
伊森心下咯噔一声。早该想到,伊芙人原本就有远超地球人的感知能力,而这些从小受训的祭司感知能力又超过普通的伊芙人数十倍不止。据说当祭司们打开第三只眼的时候,在一定范围内精神力甚至可以轻易控制人类的脑电波,另人像木偶一样任由摆布。而看刚才那alpha非人的反应,便知此言不虚。
可是被他知道了塞缪的话,还不知道会引出什么乱子……
祭司向前一步,微微低着头看入伊森双瞳,“你不用担心,我不打算告密。但是如果这里藏了一个正在发情的omega的话,你最好赶快让我知道,否则他会极为危险。”
塔尼瑟尔挺拔如松的仪态、温谨的神色,通通给人高贵端严之感,令伊森不由自主心生信赖。可是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又在质疑,不知道这种信赖会不会是对方的意愿,毕竟他们现在的距离太近了。
“这是命令吗?”伊森最后问。
“不是命令。我之前在舰桥看到你们的时候,就感觉到一个人身上的气息不大对劲,两天前又在监视镜头中偶然发现你带了很多食物和水往核反应堆的方向走,所以有留意你们。他是你的朋友?”
伊森虽然对这祭司很有好感,但对方毕竟是个alpha,不能轻易相信,“你一个伊芙祭司,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们这些非人?”
塔尼瑟尔嘴角微提,依稀是个浅笑,表情多了几分生动,“我所在的圣殿对于非人的心理和社会秩序研究很有兴趣,这也是为什么这一次任务中我被指派为随军祭司的原因之一。你们地球联盟对于非人看管严密,这次任务是少有的可以近距离接触非人的机会。再加上,我身为慈悲女神尤德霓丝之仆,看到身陷困境的人总不能见死不救。”
伊森心中暗惊,这个人看来已经知道塞缪藏身的大概地点了,就算他不说祭司也能找到他们。如果对方有恶意的话,也没必要与他费这些口舌,毕竟只要动用他脖子上项圈的电力,他估计很快就会屈服的。
他犹豫片刻,决定冒一次险,“如果你真的想帮我们,帮我拿来乔.塞缪的旧衣服。”
祭司没有二话,愉悦地一点头,“可以。但是你先不要接近非人聚集区,我四个小时后回来找你们。”说完便转身去了。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伊森先是扶起昏昏沉沉的塞缪转移了一个地方,距离原本的巢有一小段距离,同样隐蔽,并且他特意。他将睡袋和箱子安排好,遮挡住视线、堵塞住缝隙,然后喂塞缪吃下最后一块压缩面包。水剩的不多了,但眼见塞缪全身冒汗严重缺水,伊森就将自己那份水省给他喝。干渴的感觉烧灼着喉咙,他在黑暗中祈祷着这一切快点结束。
那个伊芙祭司……竟然想要研究非人,难道他们已经被当成与普通人类不同的种族了吗……
再说,外星人为什么会对非人感兴趣?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伊芙虽然与地球联盟关系不错,但如今这银河的世道这么乱,谁知道会不会暗暗算计着什么。
大概是因为自身经历,现在的伊森满脑子都是阴谋论,可是转念一想,他都已经是非人了,还心系什么天下大事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快到了,伊森跑到原来的巢附近等着。左等右等也不见那祭司的踪影,正想着是不是被骗了,肩膀却被拍了一下。
猛然回头,塔尼瑟尔穿了一身普通的航行制服,手里拎了个箱子。
“久等了,我们走吧。”
伊森急忙一把拦住他,“不用了,我自己给他拿过去就好。”
塔尼瑟尔眉梢微扬,有点困惑,“为什么?我想要见他啊。”
“你一个alpha,你当然想见他”伊森嘟哝着,心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伊芙祭司并不像地球上的神父那样禁欲,相反在那个星球上还把□□当成一种净化灵魂的神圣仪式。
塔尼瑟尔顿时明白了,对方这是把他当成想借机标记发情omega的大流氓了。他于是再次露出亲切友好的笑容,配在精致得过了头的脸上简直闪闪发亮,肆无忌惮地对伊森使用颜值攻势,“你误会了,我们伊芙人尤其是祭司的精神力比地球人强,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本能驱使。而且性/对我们来说是非常严肃的事,我们是不会随随便便就标记别人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人类比较野蛮咯?”伊森的脸色明确写着“信你们alpha是傻逼”,仍然坚定不移地挡在他面前。
塔尼瑟尔长长叹了口气,没想到这beta看起来儒雅沉稳,竟然还挺喜欢抬杠的“你的omega已经开始发情了,现在贸然使用抑制剂他的身体很可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排斥反应。你不想我在场自然可以,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说完,塔尼瑟尔把手里的箱子往伊森怀里一塞,故意做出一副转身要走毫无恋栈的样子。果不其然,他刚刚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不情愿的一声,“等等……”
塔尼瑟尔咧咧嘴,此刻伊森看不见他那俊脸上意想不到的邪气,待转过身来的时候,那邪笑又化作端庄温和的微笑了,“怎么了?”
伊森抱着箱子,略显犹豫地望着他,“你说的排斥反应是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