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隐带着几分埋怨地看了华灵采一眼,说道:“殿下,阿新还小,他其实心眼不坏……你,你去跟他说句关心的话,他心里会好受些。”
华灵采闲散地挪着步子,看着前面这座偌大的藤楼。藤楼是巫蛊族的房屋特色,他们这里四处都是茂盛的林子,藤蔓巨树互相纠缠,造一座藤楼远比造一座其它类型的房屋要适用得多。他们每日都要与虫兽接触,而这样的建筑物又野性自然隐蔽性高……想着想着,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明白了这巫蛊族为何在这魔人界众多种族当中能存在得那么久远了。
化隐见她默不作声并不回话,顿时又怕得浑身哆嗦。他搓着手很是不安,“殿下,我只是怕您跟阿新之间闹起了不必要的误会,我们这次比斗的对象乃是蛊尊的徒弟,她可是个耍弄痴情蛊的高手……阿布怕是没耐性教你,而我……也只有阿新可以教你炼那痴情蛊。”
华灵采顿住脚步,“他现在正是要休养的时候,我总不至于跟他一般孩子气——明日再去找他。”
藤楼中,十分原始,一共就只有一个大藤床,那是给她休息的地方。华灵采在二楼的一个小角落里搜寻到了虫新的身影。
虫新睡在一根手臂粗的藤蔓上,面色苍白,整个人不住哆嗦着颤抖着,看着有些可怜。
华灵采看着这少年忽然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蛋,心下一动,问身边的化隐:“听说你是个无父无母又没有兄弟姊妹的孤家寡人?”
化隐神色黯然:“我知道自己确实是配不上殿下。”
“不过多了一群又不会跟你过一辈子的血缘亲人罢了。”华灵采摇摇头,在一张藤椅上坐下,“你看虫新那小孩,受了重伤却也没个家里人陪着,又不敢回家,倒还不如本来就没有那些。”
化隐恭敬地跪坐在一旁明显矮出一大截的藤条上,“虫新有一位姐姐就在蛊尊跟前学习,他母亲为人方正又从不偏私,他如今已然跟殿下是一个整体,这时候断没有可能要家里人陪着的道理。回家就更不可能了,我们巫蛊族乃至这整个魔人界都将要仰仗殿下的恩惠,没有比待在您身边更好的选择了。”
华灵采低头逗弄大蚊子,时而戳戳它的后背,时而又捏捏它的翅膀……好几次都要戳到它的眼睛,它却始终乖巧地避过,一点儿也不着恼。化隐见她似乎都没有在听,他面上更是难过起来。
雅布拿了两只紫晶碟盘过来,那当中分别盛着一碟鲜花和一碟类似于蚕茧的虫卵。
虫卵是炸过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鲜花是一红一白类似于玫瑰和菊花的品种,却是一瓣瓣正新鲜着,当中还滚动着晶莹的露珠。
“虫新的父亲是魔魅族人,先前搀着他的那两个透明人是他父亲从魔魅族带来的,殿下无事还是莫要招惹他的好。”
他走到华灵采跟前,随手拉住了一根细嫩小巧的藤蔓,顿时便有一张藤桌落在她面前。藤桌呈圆形,由三根同样粗细的藤蔓吊着。两只紫晶碟盘摆上这藤桌之后,华灵采莫名感受到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气。
华灵采吞了吞口水,觉得有些饿了。但这雅布看着也并不比虫新心善多少,她屏住呼吸将视线从这两碟东西上挪开,“那你会同我斗蛊么?”
“殿下吃了东西,我再教你炼制那痴情蛊。”雅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华灵采摊手,“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