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忽然有个声音响起来,毫无任何的预兆,那低沉的嗓音,幽幽的,是隐藏在严峻身体最深处的某一个良知。
所以严峻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好似人都是具有双面性一样,坏人也会有善良的时候,好人也会有邪恶的一面。
有良知在提问他——你把这个女人驾驭了之后,你准备怎么办?
另一个高傲又阴冷的声音,立刻就回答——当然是抛弃。
严峻,你可是做大事的人,林温暖只适合在你的身后,却永远都不可能让你抛弃掉所有的一切,让她站在你的身边。
“严峻,你现在这样……也没意思,我们先把合约签了吧,既然你决定用最商业的方式来衡量这段关系,我觉得就应该拿出商人的本质来,哪有人没有就想要先收货的?”这种话,说出口来,简直是把自己贬低的一文不值,不,其实之前的,好几百万呢?还买了严峻的一个面子,还有哥哥的命……
温暖苦笑,推开了严峻,又提醒他:“合约。”
严峻看了她两眼,不知是不是被刚刚自己脑海里产生的那种思维给泼了冷水,本来的确是兴致盎然,这会儿也没了念头。
他松开了她,自己朝着厨房走去,倒了一杯水,知道林温暖是跟着过来了,他打开冰箱,随手拿了一瓶水,递给她:“我这没有其他的饮料,就只有矿泉水。”
温暖想着,你给我天鹅肉,我也不要吃。
不过她来之前就已经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反正以后合约期间的那段时间,她必须是对严峻唯命是从了,不过就是一瓶水,她也不想再无端端因为一些小事就激怒他。
她接过,却没打开。
严峻看她一副要给自己明码标价的样子,心里没有来一阵厌烦——她就真的要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用合约,金钱来标记上吗?
这个女人,真是该死的好极了!
当然,这男人现在哪会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不就是他自己?打脸的时候,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是在打脸。
“合约在客厅里。”严峻指了指不远处那个敞亮奢华的大厅。
温暖看了他一眼,不声不响就朝着客厅走去,严峻心里就更气闷了,将手里的水瓶朝着垃圾桶里一丢,跟了上去。
还是之前办公室里,律师给自己的那两张,还以为自己真的不会看这种荒唐的协议呢,不过想来严峻是真的已全部准备妥当了,渔都撒好,就等着自己乖乖入。
上面的条条框框,温暖也看得懂,也不过就是平常自己应该注意上面,严峻喜欢的是什么,不喜欢的是什么,但温暖把那份所谓的合约看了之后,却没有发现最关键的——时间。
他准备用自己哥哥的命买断自己的一辈子吗?
温暖拧起秀眉,将合约给了严峻,说:“严总,你是希望我在你身边多久,才能算是还清了我哥欠你的一切?”
严峻其实最初让律师拟这份合约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所谓的时间。
他就是想要让这个女人来到自己的身边,所以想方设法,见缝插针,从林衡的事上找入口,却也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当然也不会存在一种,所谓利益的想法。
所以他不知道的是,他这种活在自己所认知的世界里的种种行为,却对温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她已经是把这份合约当成了对自己人格最大侮辱的行为。
严峻理所当然的,一听说温暖还提到时间,真把自己当货物来评估,十分不爽,面色一沉:“你很着急离开我吗?”
温暖愣了下,心想着,难不成我是被虐狂,脑子进水了,对于这种事还要来一个无期限?
“严总,您也是生意人,这种事,难道不应该先把合约条款都写明吗?”温暖是真的彻底放下心里的那些膈应,连谈吐都显得更是自然了些:“我林温暖虽然什么都不是,但也不会在严总你的身边做一辈子的玩物。只不过严总为了我哥的事,也是操碎心,既然这样,我觉得定个时间吧,时间规定之内,我一定会配合严总你,我……”
“你倒是很会为自己定位,你现在当自己是我的什么?玩物?”
“难道严总您是把我当宝贝看的?”
严峻眉峰一动,有什么话已是卡在了嗓子眼里了,可根本就来不及说出口,就听到温暖似乎是自嘲地笑了一声,“别开玩笑了,全城的人都知道,严总您的未婚妻美丽可,俏皮多金,当然只要是稍微有点眼力的人,也都知道,严总和荣家是商业联姻,我算什么?您现在对我有性趣,那我就是玩物,所以等严总您没有性趣的时候,麻烦高抬贵手,放我走,这样我们银货两讫,也算是各不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