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祁东拿过一杯水递到了郁晚面前:“喝点水冷静一下。”
郁晚接过的时候手指都是有些颤栗的,她的手微微哆嗦着,指腹的皮肤贴合到玻璃杯的时候,脊背都生出了涔涔的冷汗。
程祁东觉得郁晚是因为被提到了之前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才会这样,却不知道她只是因为车祸,才会那么害怕。
她囫囵喝了大半杯水,仰头看向程祁东的时候眼眶已经微微有些红了。
“对不起,我想先回去了……”她完全没有了半分心情,她想去看看承泽……
之前车祸支离破碎的画面一直在脑中重演,让她原本紧绷着的那根神经都快要断了。她在程祁东面前还从未失过态,今天却是根本撑不住了。
“去那边坐一会儿,等我半个小时,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程祁东大可以让陆琛开车送她回去,但是他担心她回去之后一个人在家里面会更加想入死角。还是决定陪她回去。
“可是……”郁晚皱眉,她心底烦乱,只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没有可是。”程祁东的口气强制,但是却是让人无端心安的强制,“要我抱你过去?”
程祁东这句话一出口,郁晚立刻软了,转身走向了角落里面的沙发。
郁晚看到程祁东离开,一个人讷讷地坐在沙发上面很久,期间有不少人都用异样地眼光从她身边走过然后看她一眼,脸上都是带着嘲讽的。
陆一浓这步棋下地很好,她将消息卖给了那些记者,既赚的满钵,又让郁晚一下子深陷僵局,为千夫所指。
这个社会永远都是道德在操纵着舆.论走向的,所有人只要一听到小.三,第.三者这样的词眼,都会直接断章取义地说这个女人是坏人,很恶心。在郁晚这件事情上面也不例外,网上针对她的口水估计都能够把她给淹死了。
“就是她,用了手段爬上了程先生的床,一看就是一副狐狸精的样子。”
“估计是床.上功夫很好吧。现在什么样的女人都有。”
污秽的话落入郁晚耳中,她瞬间有一种犯恶心的感觉。
当初是自己选择,现在也只不过是自作自受。她苦笑。
顾和的生意黄了之后她也没有打算在晚会上多呆,人人都知道她是程家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所有人看她的眼光就跟看笑话似的。要不是想要从那个付先生手中拿到那块地的话,她也不喜欢在这种公众场合出现。
她穿着高跟鞋走向了洗手间,洲际酒店很大,从宴场去洗手间要穿过一个很长的长廊。
这个长廊是仿欧式的设计,暖色调的灯光照下来落在墙壁和地板上的时候让人觉得这样的色调温馨放松。
她有些累了,是穿高跟鞋穿累的。今天早上在季氏很忙,回到家匆匆换了礼服和高跟鞋出来,一出门才发现这双高跟鞋有点不合脚……
她的脚后跟都有些被磨破了,这边四下无人,她就小心翼翼地慢慢走。
快要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忽然从洗手间里面走出来了一道男人的身影。
这道身影对于顾和来说有些刺眼,修长的身影,穿着西装的男人腰身紧窄,一套黑色的沉闷西装将他衬地与平日里那个一般只穿白大褂和休闲装的男人区分了开来。
顾和很少见到季邵穿西装。
同程祁东那种与神俱来适合穿西装的斯文败类气质不同,季邵穿着西装更加痞一些,一看就不是商界的人,身上没有任何商务气息,而更像是哪个男明星穿着西装刚刚表演完从台上下台来。
他伸手有些烦乱地扯着衬衫上的领带,似是很不悦。
顾和见到季邵的时候其实是想要转身走掉的,这么多年在季家她都是尽量不跟他碰面就不碰面。季邵在医院工作,有早班和晚班,顾和在她上早班的那几天就干脆直接住在季氏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里面,等到他上值夜班了,她再回家睡。
少碰面,就少生摩擦。季邵一向最厌恶的就是她,她心知肚明。
她这个后.妈当地还真是憋屈。
但是现在转身已经来不及了,季邵已经抬头看到她了,他看到她的时候眼底带着明显的不悦,眉心紧皱了一下,一阵酒味儿扑面而来。
顾和微微皱眉,觉得有些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