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以后,李秋水方才醒来,忍不住狂笑起来:“是她,哈哈,竟然是她。”
虚竹一脸的茫然,向洪金问道:“什么是她不是她,你懂吗?”
洪金点了点头:“这等浅显的道理,世上有谁会不懂?虚竹,不要告诉我,你不懂什么意思。”
虚竹搔了搔头:“如果我不是个和尚,一定会不懂装懂,可我既然是个和尚,就不能说谎,我是真的不懂。”
洪金道:“童姥先前说的是她,以为是李前辈,后来说的不是她,自然就不是李前辈,李前辈说的是她,自然是另有其人。我这样说,你懂吗?”
虚竹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个我自然懂,关键这个她是谁?”
洪金摇了摇头,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自然不能说出来,否则,就显得太过惊世骇俗了。
李秋水神情悲哀地道:“这个是我的妹子,当年她才十三岁,师兄怎么就会喜欢她了呢?”
“我们之间斗了几十年,没想到他所喜欢的却是别人,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童姥幽幽地叹了口气。
李秋水和童姥面面相觑,只觉得这真是个绝妙的讽刺,她们苦苦寻求一生的爱情,原来并不存在,只是为别人作的嫁衣。
前尘往事,一桩桩的在她们心中不断地浮现,她们想着过往的情仇,脸上都涌现出来了无尽的悔意。
“师姐,这些年来我对你不住,如今请你原谅,要打要罚,要砍要杀,我都认了。”李秋水突然间起身,走到童姥的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童姥眼中不由地流下泪来,她怔怔地道:“细想起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如果我当年不是一心报复,划伤了你的脸面,又怎有今曰断腿之祸?”
李秋水和童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都是当年的情事,两个人说开了心结,想起昔曰同门学艺的恩爱,倒觉得越来越亲近起来。
两个人的容颜,都老了许多,头发变白了,眼神变得浑浊了,可是她们的脸上,却有着由衷地笑意。
童姥道:“我失去了功夫,失去了容颜,失去了仇人,却换回来一个师妹,真是值了。”伸手紧紧地揽住了李秋水。
李秋水偎依在童姥的身边,神情中有着失落,可也有着笑容,那刻骨的仇恨,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陡然间听到马蹄声响动,数十骑快速地驰了过来,马上的人都披着黑色的披风,上面有灵鹫宫的标志。
这些人瞧着坐在地上的天山童姥,惊慌之下,连忙一个个翻身拜倒:“属下昊天部群女拜见童姥,叩请童姥万安。”
童姥哼了一声:“总算没死掉,可也差不多了。”
昊天部群女一个个面如土色,脸上更是有着难以抑制的悲痛。
天山童姥道:“这个就是我的师妹,你们快来参见。”
昊天部的人脸色惊疑不定,从来未听说过,童姥还有同门,她们不敢迟疑,连忙过来参见。
李秋水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她只想平静地过完余下的岁月,对一切都是心如死灰。
天山童姥道:“这个就是灵鹫宫新的主人虚竹,你们快来参见。”
虚竹不由地大惊失色:“童姥,我还要回少林寺参禅,你这样安排,当真使不得。”
童姥哼了一声:“什么使不得,我说使得就使得,除非你不想再见梦姑。”
虚竹顿时闭上了嘴,他一心想回少林寺,梦姑却是他唯一的软肋。
“无崖子师弟既然将逍遥神仙环传了你,你就是逍遥派的掌门人,再加上灵鹫宫的势力,天下大可任你横行。”童姥哼了一声。
昊天部群女立刻拜了下去,弄得虚竹一时倒有点手足无措。
“启禀童姥,启禀尊主,乌老大等一干人,已然攻上了天山,情形万分紧急,还请抓紧前去救援。”
童姥道:“虚竹,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办好了回来找我,我自然会将梦姑的下落告诉你。”
虚竹答应了一声,心想身为灵鹫宫的主人,救助灵鹫宫的危难,自然是责无旁贷。
“洪金,你随虚竹一起去吧,天山上的神奇武学,你们都有了学习的资格,如果想学,尽管随意。”童姥吩咐道。
洪金点了点头,连忙谢过了童姥,准备与虚竹一起出发。
昊天部留下了两人,随侍天山童姥,然后一行数人,拜别了童姥和李秋水,呼啸着向天山而去。
一路上,众人都在马不停蹄地赶路,行色极为匆匆。
昊天部的首领是个五十余岁的老人,人称余婆婆,行事颇为干练,有童姥之风。
正行期间,突然遇到了一支队伍,却正是灵鹫宫阳天部一群人,首领是符敏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