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贤愚看似轻松,其实已经是动弹不得分毫。猛然间察觉身后一道若有似无的杀气缠绕,艰难回头看去,却只瞧见女孩眉眼里满溢的温柔直入眼底,那样柔和,那样温暖。
叫他怔了怔。
她是在看元宝师弟。
旋即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大概是被玄如冥的杀气所侵,才会一瞬间产生了错觉吧!
玄如冥并没有放开威压,但只是四绝剑释出的杀气,就让众人几近窒息。
长卿眸中闪过一丝坚定。
总有一天,她也会凌驾于九天之上!
她的后背已然被汗水打湿,整个人就好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她的目光微微涣散,恍然想起了上一世的最后一刻。眼看着死亡渐渐『逼』近,偏偏她什么都做不到。不能说话,不得动弹,甚至连眼皮都无法合上。
她躺在大青山的草地上,静静的望着夜晚幽黑如布的天空。
没有一颗星辰闪耀。
那时候,她快死了,心底却是安宁的。
她其实憎恶自己。
憎恶满身鲜血的自己,憎恶杀人如麻的心狠,憎恶自己斩草除根的坚决,更憎恶——一切无法挽回的无力感。
“雪晴丫头。你要死了,感觉如何?”那时,宝尊在她心里薄凉的笑问道。
那时她想。我就要死了,你竟然还在说风凉话。
也许,它是巴不得她死了的吧?
她死了,它就能重归自由了。
陡然间,长卿只觉得身上一松本书禁阅。那犹如尖刀一般悬在头顶的凌厉杀气竟如『潮』水般退去,让她得以喘息。
汗水打湿了她的眼睛。
她脚下一软。
长林适时扶了她一把,看了眼身后瘫软了一地的师侄们,立时对长卿另眼相待——她至始至终,都是站着的。
这个小师妹,骨子里竟然是这样的孤傲。
长卿冲他额首算是道谢。她已经疲累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前方玄如冥依旧停留在半空之中,而他身下则卷起了一阵烟尘,气急败坏的苍老怒吼声震耳欲聋:“玄如冥!你出手轻一点会死吗?”
一个须发皆白的长眉老者不知合适出现再众人眼前。指着玄如冥吹胡子瞪眼。
浓烟散去,失去阵法维持的上古仙府出现在众人眼前,而明明仅有一里之地的仙府外围,却被人以缩地成寸之术愣是扩展的足有天绫峰整个广场那么大,里面集聚了至少几百修士。正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最前方的几个修士被人搀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的嘴角都挂着鲜红的血迹。还有人始终吐血不止,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老者是九华宗唯一一位元婴老祖,受伤的都是维持『迷』踪阵的九华宗修士,怪不得他气的跳脚。
“鬼谷老怪,你还没死呢?”玄如冥从天而降,落在老者身前,微微一笑。
“你小子死了老子都不会死!”鬼谷真人怒道:“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破阵就破阵,跟孩子们较什么劲!”
“呵呵……”玄如冥一阵讪笑。
终归是伤了人家弟子,又是小辈,玄如冥就想掏出疗伤丹『药』来。
鬼谷真人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摆摆手:“免了吧,当着人家丹鼎门的面,显摆个什么劲?”
玄如冥身子僵了僵,无奈的摊手:“那你想怎样?”
鬼谷真人『露』出一丝『奸』诈的笑容:“回头让他们去一趟剑冢!”
玄如冥就有些脸『色』发青,这最少也有十七八个修士,都去?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
剑冢乃是蜀山剑派一家独有,又不是乐音门登天梯之类的共有产品,哪里能任人采撷?剑冢之中的存剑无一不是精品,失去一把都叫人心痛!
“玄如冥小儿,不过是给个进剑冢的机会,又不是让你给白送!”鬼谷真人鄙视的瞪着玄如冥,瞧着小气吧啦的样儿!嗤!
那剑冢本也是上古遗迹。
蜀山剑派运道极好,早早占了下来,旁人也不敢置喙。
可眼馋剑冢的人多的是。
虽说不是人人都能从剑冢里得到机缘,可就算有一人成功也是好的啊!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我不管,你伤了我九华宗的弟子,总得给出些补偿来!你要是敢不给,我就上蓬莱去问问玄如河小儿,到底是怎么教师弟的!”见『逼』迫不成,鬼谷真人竟做出一副耍无赖的模样,跟泼『妇』一样冲着玄如冥叫嚷不休。
鬼谷真人,你的节『操』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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