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看着他朦胧的泪眼,隐隐约约的,竟还有一丝不舍之感。
奇怪,为什么她的情绪,这么容易受他影响?
她闭上眼睛做假寐状,不再开口说话,她得好生琢磨一下这件诡异的事情。而段誉也意外的没有再试图同她说话,而是挪到原先郑冠英所在的位置,坐在了她的身边。
人类的体温在四月的天气下还是很明显的,尤其京城属北,又是偏冷的。
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明明应该不喜欢这个人的,太过神秘,所作所为又装疯卖傻。令人反感。
但她却没办法讨厌他。
没一会,镇南王带着郑冠英与端王道别完毕,也回到了马车上,车队再次上路。
这辆马车是很大的。又没有旁人——这是镇南王特意如此安排的,为的就是在路上形式方便,能顺便教郑冠英一些大理国的规矩。这次他带来的人都是他的心腹,对这件事情都是知道的。但回国之后,段誉与郑冠英便不可能再同时出现在人前,若想要惟妙惟肖,趁着赶路的这段日子是最好的。
说起来,他有时候也会觉得『迷』『惑』,这个小太监和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太像了!甚至连誉儿没“生病”之前一些别扭的小习惯都差不多。若不是儿子如今傻了,他们两个要是穿着同样的衣衫站在他跟前,他根本就辩不出谁是谁。
车里只有三个人,带一个“影子”,有些空『荡』『荡』。还好这马车里工具齐全,不仅有桌子,连一应衣物都齐备,甚至还能在里面烧个水泡个茶什么的,根本不用担心会洒出去,将整辆马车都塞得满满当当。若是想休息了。只要将那桌子一收,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直接就能躺下当地铺使,还不用担心着凉——人类的智慧果然无穷无尽。
“誉儿……”镇南王正想跟儿子再谈谈心,走到他身边刚要坐下,就被他轻轻推开了,不由茫然的看着儿子,这又是怎么了?
“父王你坐远一点,挤着雪儿了。”段誉不满道。
段明和宋雪晴一齐黑了脸。不过镇南王可看不到宋雪晴的表情。
宠孩子的爹一般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不舍得责骂自己的孩子。而且他的儿子如今还有病在身,不好同他计较。只得在他的对面,也就是郑冠英的身边落座。
宋雪晴眨眨眼看着,反倒觉得对面的二人更像父子。
悄悄传音给郑冠英:“你爹长的跟段明像不像?”
“不像。”郑冠英轻轻摇头:“不过我也不像我爹。我爹说我的长相随了娘。”
段誉也不像段明,莫非也是像他母妃?
这镇南王妃……也不知道生个什么模样?
郑冠英与段誉自是生的极好的,当初郑冠英洗干净脸之后,连宋雪晴都惊艳了那么一瞬,显然段誉长得也是极好看的。
能生出这种儿子的女人,只怕也是绝『色』。
这镇南王还真是艳福不浅。
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过了一个多月,直到六月上旬,方才抵达大理。
大理位处西南,气候温和,风光秀丽,地理位置极好。这里四季如春,温差变化不大,与京城完全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众人也从离开京城时的裘袍,换上了轻薄的衣衫。
苍山之麓,洱海之滨,南诏古国,佛道胜地,“风花雪月”的大理在她所知的历史上一直饱受文人墨客的赞誉。
而这个世界的大理,显然也不遑多让。
当然,这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古代大理。
大理皇城位于妙香城,这里还有一个简称,叫做羊城,与她所知的羊城并不是同一个城市。
妙香城三面环山,山上大多种的都是茶树。此时正值六月,漫山遍野的茶树都结了花苞,很是喜人。
镇南王府内,也种了许多茶花,四溢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宋雪晴跟着他们在王府一游之后便独自离开了王府,毕竟她如今是一个“死人”,镇南王还曾见过她,未免生出事端,一路上都不曾在他面前现身。
镇南王妃果然是个美人,脸上的些许愁『色』令她更添三分阴柔之美,令人忍不住就像拂去她眉宇间的忧愁。她就像是那漫山遍野的茶花一样,恬静却烂漫,明明是一个年过三十的女子,却如同少女一般秀美如画。
一个凡人女子能美到这般地步,可见是受了上天眷顾的。
宋雪晴独自找了一处客栈住下,孤身一人的女子出门在外,穿的又富贵,身边却连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本是十分令人病垢的,好在大理国民风淳朴,并没有因此而引来他人的窥视。
不过,该做的掩饰还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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