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玩笑开大发了,因为方素云当真了。
“吧嗒吧嗒”,方素云的眼泪说来就来,脸色有些苍白,怯懦的道:“对不起,我,奴家不是那个意思…真的…”
方素云是真吓到了,连自称都改了。
华夏的风气总体上还算开放,但守旧的一面依旧存在,像方素云这样,平时跟程璧开点小玩笑,这没什么,可一旦上升到无缘无故质疑丈夫的能力,特别是丈夫还是个读书人的时候,这已经算是没大没小了。
而且,一般男人都受不了被自己的妻子瞧不起,何况程璧这种新安大学的天之骄子?程璧就算是真生气也不奇怪,所以方素云一下子就当真了。
程璧一脸懵逼,他平时跟同学之间开玩笑都开习惯了,尺度比这大多了,也没有谁会当真,不过他忽略了一点,学校,特别是新安大学,可以说是领华夏风气之先,不是外面可比的。
程璧反应过来后,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一把抱住无助失措的方素云,右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嘴上轻声解释道:“素云,你怎么当真了?我是开玩笑的,别哭了,啊,笑一个…好了好了,别哭了,大过年的,多不好,嗯,为夫向你认错行了吧!”
要是换个日子,方素云可能会越哄哭的越狠,但程璧都说了,今天是过年,哭泣不吉利,方素云没有任性——成长在古代环境下的传统女性哪有资格任性——吸了吸鼻子,轻轻的从程璧的怀里挣脱出来,背过身去,掏出手绢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这才低声道:“夫君,以后不许再开这种玩笑了…我会当真的…”
“嗯…为夫保证!”程璧也觉得自己确实孟浪了,家里不比学校,不能一概而论,不过在心里他又补充了一句:【只是保证暂时不会,等过个几年你习惯了以后,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的了。】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可不许闹矛盾!”这时,程母桂萍端着菜篮子从外面走进来,一见厅内的情形,不由得出声问道。
“娘,没有的事,我和素云好的很呢!是吧,素云…”程璧赶忙否认,这要是让桂萍知道他刚刚将方素云弄哭了这还得了,他还没什么,主要怕方素云被骂。
“是啊,娘,刚刚在帮夫君磨墨的时候,不小心溅了一点儿墨汁到眼睛里面去了而已…”方素云脑筋转的还比较快,虽然这个理由根本经不住推敲。
不过桂萍也只是普通一妇人,又不是福尔摩斯,就算有些怀疑,让她说个所以然来,她也说不出来。
“你们心里有分寸就好…”桂萍总算又恢复了笑容,冲程璧道:“儿啊,对联写好了吗?”
“还没写呢,正准备写!”程璧回答道。
“那你可要写好喽,时间不急!”桂萍点了点头,然后冲方素云笑了笑,转身往厨房走去。
“娘,我帮您!”方素云连忙上前想要帮桂萍提篮子。
“不用,你帮璧儿就好…”桂萍轻轻的避了过去,笑呵呵的道,“今天让你们尝尝娘的手艺…”
“诶,这敢情好,我最爱吃娘您做的饭了!”程璧连忙送上一记马屁。
“瞧你那德行!”桂萍笑骂了一句,然后就进了厨房。
等桂萍走后,方素云才走到程璧跟前,低声道:“我做饭很难吃吗?”
“这不是哄娘开心吗?行啦,还是写对联吧,都拖了这么久了!”程璧笑了笑,在方素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鸡唱康平世,鹿鸣福寿春。”
“这是贴在院子门上的。”程璧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道。
华夏七年是鸡年,上联中又带有一个“康”字,康平世,可以读作“康平/世”,也可以读作“康/平世”,拍马屁之意,昭然若揭。
方素云可不懂这些,她只觉得很好,喜滋滋的将其拖到一边,然后又将两张空白的红纸铺在桌子上。
“学贵有恒,切莫半途而废;才需积累,休忘一篑之功。”
“这个就贴在我书房外面…”程璧道,他本来想写一副含祝福意义的对联,想了想,还是换成了警示的。
“嗯!”不管怎样,方素云都觉得好。
“弃燕雀小志,作鸿鹄高翔!”
“呵呵,这个就贴在咱卧室的门上!”
“猴引康庄道,鸡迎锦绣春。”
这个就贴在大厅的门上。”
“福德茂盛,人寿年丰。”
“这个贴在娘门上。”
“庭院鸡鹅谈好事,枝头燕雀话丰年。”
“咦?夫君,已经够了,你多写了!”方素云嬉笑道。
“没多写…”程璧放下毛笔,揉了揉方素云的脑袋,笑道,“这最后一副待会儿,我和你一起亲自给老泰山大人送去,他一个人在家,过年挺冷清的,到时候贴完春联,再将他接过来,咱们一起过年…”
“夫君…”方素云又哭了,这次是感动的。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自太阳西斜,“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响彻整个华夏境内,再也没有停歇过,在这一夜,华夏全境都好似一锅翻滚的热粥,鞭炮热,年味热,人心更热。
元帅府要贴的对联太多,不可能都要李康亲自来写,这不现实,所以干脆全买的现成的,但元帅府的守岁鞭炮是李康亲自放的,没有让外人代劳。
放完鞭炮后,他就带着一大票老婆孩子围在一张特大的圆桌吃年夜饭,吃完年夜饭,作为家主的李康更是要亲自守岁,终夜不眠,一直待到天明,还要再放一次开门鞭。
“呵呵,今天是除夕佳节,在这里我就先祝愿大家,在接下来新的一年里,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心想事成!”李康笑道,“来,我敬大家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