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京还画本子吧?”大家可是很关心这个事的,这关系到他们明年能不能准时看到他们殷殷期盼的开箱新戏。
“自然,不过今年绘本可能没法上市,书商这边换了新的雕版师傅,手艺倒是很精湛,就是活儿有些慢。书商急得嘴上冒泡,却也没法可想,这事本就是个慢工出细活的。”书商确实是急得冒泡,却不是为《菊下楼》而是为《巫山秘谱》,这玩意儿的旧版不能用了,得启用新版,偏新请的师傅做活精益求精,慢得让书商跳脚。一边是催书的,一边却是版出不来,书商自己也不肯降低印刷质量续用旧版,所以才会满嘴燎泡。
“这却不急,和开箱戏一块出也成嘛。”戏不爽约就足够了,看绘本的仍多是少年少女们和青年男女,年长一些的,还是对戏更感兴趣。
“那必然有。”孟约话音落下时,见王醴登车而来,再看向车窗外,孟老爷竟然已经转身离开。孟约还以为会出现朱大大《背影》里的情形呢,还在这想要怎么宽慰,“师兄把爹劝回去了?”
“嗯。”王醴说着朝奶娘伸手,抱过阿雝来坐下,阿雝这会儿大概是看累了,好乖地一会儿就睡着。睡着后,王醴将阿雝放进睡篮里由奶娘看着,他看一会儿坐回孟约身旁,长出了一口气。
孟约不由失笑:“爹同你说什么了?”
“就是我有个闺女,我也会想同女婿说的话。”王醴话是这样说,脸上的表情却格外地生无可恋。
孟约快要笑死,她大约也能猜得到啦,“你倒真向着爹。”
王醴:不然还能怎么着呢,娶了人闺女,总不能说都不让说吧,再说,没岳父,哪儿来的媳妇儿。
蒸汽机车一路向着南京驶,路上的风景,因秋意渐浓,天气渐寒而呈一片绚烂,在秋日晴澈的蓝天下格外迷人。起伏的山线,绵延的河流,丰收过后的田野,田野间还有稻子收割过后的秸秆香气随风徐来,轻轻唤醒人深藏在骨子里的喜悦,那或许是人类对于丰收从血脉里传承而来的踏实感——又能吃饱饱的啦。
“年年。”
“嗯,什么?”
“京城中现在风浪颇深,慎加小心。”
孟约:我懂,宪政已经开始了嘛。
“师兄也是。”
王醴点头,轻轻握住孟约的手,不管这列蒸汽机车终将把他引往何方,只要有孟约与他携手,那他的心便安稳了。心中安稳,才能从风雨之中辩明前行的道路,才可无虞地同大家并小家一道前往应去的前方。
我想,那会是一个很好的未来,以此,致我终将会降临这世间的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