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出正常本子的书商过来,给孟约带来了少女们的样书,并非绘本而是只配几幅插画的小说。孟约同桑班主一人一本细细阅读,孟约不过是再被苏一苏,桑班主却不好说读着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戏是好戏,故事也很不错,只是通读之后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如果桑班主见识过现代的网络,就会知道如何准确描述这种怪异感——又苏又爽,还居然完美避开所有雷点,简直神奇。
“怎么样,能排成戏吗?”
“我拿回去叫常先生看看,应该能。”一个回到北朝初年,托身五姓阀门的少女,戏确实精彩,遣字用词古雅非常,林下风致亦写得淋漓尽致。
孟约早前就看过,还给曹仲仑看过,曹仲仑的评语是——小姑娘学识之渊博,令人赞叹,魏晋风流在她笔下,深蕴于字里行间闪闪发亮,是一个精妙缜密的好故事。
书商这时插话道:“倘排成戏,估计也应当不错,但比起阿孟姑娘的故事来,许爱的人少一些。”
“为何?”
“太雅。”
这倒也是,桑班主深知,戏迷票友里虽多得是学问渊深之辈,但谁到戏楼子里,还愿意听山高海深,都更愿听点能搏人一笑乐开怀的。孟约的戏就很能让人乐开怀,开怀之后又能留几分余味叫人品咂,而这本名为《朱雀桥》的小说,差的不是余味,而是不用带脑子的轻松畅快。
近几十年来,小说戏剧界其实一直盛行着白话风,所以孟约才会轻轻松松大行其道,深富学识的人认为这才是真正能教化人的文章,唯深入浅出,叫世人都能看进去,方能使人受教化。而对市井百姓来说,简单直白易懂的才叫娱乐消闲,不然弄得跟上学堂时考试一样,那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雅正好啊,便是戏台子上,那也当百花齐放。再说,不是一直有人说我俗么,这回好,给他们个雅致的。”总有些老学究,嫌她带坏了时下著文的风气,说是浮夸浮躁没内涵,只会拿太祖来炒作自己,达到谋重利的目的。
这也不是只孟约被诟病,德麟班也一样连带被批:“孟夫人这么一说,就没问题了,请孟夫人这几日里哪天得工夫,将红枣姑娘请来一晤。”
“行。”
送走桑班主和书商,孟约还得去春雨巷一趟,之前有学员过来喊她,说是拍好的戏已经剪好,叫她过去看。梁礼光是慢工出细活,而且还跟开挂一样,在胶卷上做起了后期修片。一张张底片地修,工程之巨,搁孟约简直不敢想象,然而梁礼光却肯下几个月苦功。
成功果然没有偶然,只有必然——她是非典型案例,毕竟她身上攒着许多人的必然。
披上外套捎上阿雝,另带上仆妇侍女,大家伙一块去看电影啊,别忘了爪子花生小零嘴,这可是看电影标配,嗯,路上还得再买把爆米花才算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