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刘备闻言,醉酒的状态瞬间清醒了一大半,心中忍不住恼怒了起来:这个猛张飞,怎么就这么能惹事呢?!这是要逼我连区区的平原县令都做不下去了啊!
“走,速速带吾前往!”
猛地站起身来,刘备迈步便向外走去。
前不久,郡府派来一名督邮,前来视察平原县的状况,督邮到了平原之后,起先听闻刘备是汉室宗亲,对刘备还算客气,可是后来在知道刘备只不过是自称汉室宗亲,并未得到朝廷的认可之后,态度便日渐骄纵了起来,向刘备公开索要贿赂。
而刘备自从到了平原县之后,为了保持自己仁义之君的好形象,为了博的大众的认可,处处小心谨慎,挖空心思的树立清廉的形象尚且来不及呢,又哪里有余钱来贿赂这个督邮?因此便和这个督邮结下了私怨,导致督邮在上司的面前没少说刘备的坏话,对刘备的评审以及对平原县的视察报告中,也是极尽挖苦、讽刺之能,让刘备敢怒不敢言。
刘备怨恨在心,可却不敢在嘴上说出来,只能装出一副受了委屈依然坦然处之的神情,以此来获得平原县百姓的同情。
当然了,刘备城府深重,可张飞却不然。今日张飞到闹市中巡查,恰好碰到督邮正在说刘备的坏话,张飞是个刚直的暴脾气,自然容忍不得,再联想到近些日子以来刘备所受的委屈,心中怒火中烧,上前将督邮踢翻在地,便是一顿暴揍,之后更是将督邮绑在了树桩上,用柳条不断地抽打督邮的身体,一连抽断了数十根柳条,依然不肯罢手,跟随张飞前往一起巡视的军士,唯恐他将督邮活活打死,于是连忙赶了回来,向刘备报信。
等到刘备赶到闹市的时候,张飞犹自还在抽打个不停,一边用力的抽打,一边咆哮着:“俺大哥乃是汉室宗亲,又立了战功,岂是你一个小小督邮所能折辱的?俺张飞今日便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狗眼看人低!”
被鞭打的督邮,此刻身上的伤口纵横交错,一身用上好的绸缎做成的官服,也早已被抽的支离破碎,一边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一边哀求着:“三爷,三爷请住手……住手……嗷,小的知错了,嗷……真的知错了,哎呦……”
刘备站在一边看了片刻,心中快速的盘算了起来。看如今的形势,这个督邮回到郡府之后,必定怀恨在心,自己再想在平原县有所作为,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事已至此,还不如大度一次,在平原县留下个为官清廉的好名声,然后带着部众去另投他处。如此以来,还能不伤及他与张飞之间的兄弟情谊,继续让张飞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所驱弛。反之,若是因为明显已经保不住的县令之位而失去张飞的忠心,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心念电转间,刘备开口喝道:“三弟住手!”
刘备这一开口,管亥连忙大踏步走上去,一把抱住了张飞,趁势夺下了张飞手中的柳条。管亥曾是黄巾军的大将,一身武艺不容小觑,张飞再猛,被管亥这一抱,一时之间也是挣扎不开,只好气哼哼的瞪着督邮,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缓步走到督邮的面前,刘备看向督邮的眼神中,于伪善的仁慈中,带着一抹深深地不屑,随即眼神变幻,瞬间转换到了悲天悯人的神色,用仁厚的声音开口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刘备自从来到平原县,对百姓们秋毫无犯,哪里又有钱财贿赂于你?唉……”
刘备的这句话,立刻激起了附近为官老百姓们的一片声讨之声:“就是!刘县令为官清廉,是个好父母官,又怎会与你这个蛀虫一般,专门吸食俺们老百姓的血汗!”
督邮努力的睁大已经被打肿了的眼睛,对着刘备哼哼唧唧的哀求着:“玄德公,玄德公啊,小的知错了,玄德公大人大量,就放了小的吧……”
刘备不置可否,伸手入怀,将装有县令官印的布囊拿了出来,系到督邮的脖子上,然后一眼也不愿再多看督邮,转身向着周围的老百姓们行了一个四方礼,故意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乡亲们,你们也都看到了,当今这世道……非是刘备不愿担任平原县令之职,实乃是受督邮所逼,不得不离去了。乡亲们,就此告辞了。”
刘备的话,说的委屈,可是他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即便没有督邮这件事,自己也不愿再在平原县令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位置上呆下去了,那个马孟起十五岁便已经是平西将军外加冠军侯了,刘备怎能容忍自己还仅仅是一个县令?
刘备决定,自己必须要去寻找更大的舞台了!昔日的同窗公孙瓒,便是刘备物色之中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