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驴载酒老道人下山之后,呜呜咽咽的陶埙声再次传来。
这道声音清冷、孤寂、犹如一名老人独坐深山,静静回忆以往岁月的之感,令人听了之后,不自禁的生出一种悲凉之意,被这道乐声感染之下,现场众人思绪飘飞,脑中自然而然的生出一幕幕自己记忆深处的景色。
野田宗次郎呆呆的站立,脸上神情不住变幻。
刚才的骑驴道人虽然剑指一点即收,并没有对他痛下杀手,但毕竟剑气迸发,快如闪电,虽然及时收手,但野田宗次郎的眉心还是留下了一道剑痕,一滴滴的鲜血从剑痕处缓缓渗出,然后汇集滴落。
此时埙声响起,使得野田宗次郎心头一阵茫然。
他天赋异禀,远超常人,自幼便修炼家传剑道,三十岁剑道有成,纵横倭国无有抗手,遂叹天下之大,欲求一败而不可得,于是便升起了挑战华夏的念头。
野田宗次郎素知华夏功夫的厉害,虽有此念,但却不敢擅自行动,一直在倭国又修行了十年,自感无论是剑法还是拳脚功夫,已经是到了至矣尽矣不可加矣的人类极限地步,这才纠集了一群倭国武者大张旗鼓的来华挑战。
他在来华之前,曾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对华夏各个武林界中的高手都进行过一番摸底,虽然并没有完全摸透华夏武林的底细,但就得到的情报来看,整个华夏武林界衰微乃是极为明显的事情。
华夏每次到了衰败的时候,倭国人便会趁火打劫一番,千百年来一贯如此,就连武林界也是这样,现在见华夏武林界竟然衰落到这个地步,野田宗次郎在惊诧之余也放下了几分担忧,觉得华夏如今的状况,即便是有武道宗师,那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自己完全可以低档的住。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甚至比他料想的还要容易许多,如今的华夏武林界竟然衰落的不像样子,高手少的可怜,他从京都一路向南,竟然没有遇到值得他出手的好手,这点当真出乎他的预料,轻视之心顿时升起,在路过少林寺的时候,略一犹豫便即直直上山。
在他眼里,嵩山少林寺乃是华夏武学源头之一,更是禅宗祖庭,若是能把少林寺给挑了,那就相当于抽了整个中原武林界一记耳光。
想到倭国前辈先贤从未有过的壮举将在自己手中实现,野田宗次郎即便是武学宗师,也是感到一阵阵的眼热心跳。
可谁知一旦登上嵩山之后,之后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早就以为死去的疯僧普元竟然还活着,跟随自己的几十名倭国好手全都被他以决定内劲生生震毙,就连自己也被他打伤。
但宗师之间争斗,受伤乃是在所难免之事,他倒不会因此惊讶,可是紧接着骑驴上山的老道人却完全颠覆了他的思维,竟然只凭一口酒气,就迷住了自己的心神,连腰间长剑什么时候丢失了,自己都不知道。
要知道他虽然受伤匪浅,但毕竟大宗师的灵觉犹存,等闲人绝不能从他身上取东西而不让他发现,可是那名骑驴道人偏偏就做到了这一点,就这一手,已经远远超过了野田宗次郎不知多少。
尤其是野田宗次郎盘坐山腰蓄势,就为了等这老道人下山时好再次较量一下,但谁知道自己蓄势半天,却连老道人一剑都挡不住,要不是埙声响起,恐怕自己就要被这位其貌不扬的老道人剑指刺死。
在埙声飘荡中,野田宗次郎喃喃自语,“天下竟有如此剑法?中原竟然有如此高人?难道武道宗师之上,还有另一个境界?”
他呆呆出神,嘴里喃喃自语,脚步交错,快速走动起来,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顿时大惊失色,“我怎么走了起来?”
他心中惊惧想要止步不前,但此时整个身体竟然不听他的指挥了,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掌管,使得他整个人犹如扯线木偶一般不受控制的发足狂奔,向着埙声发出的方位跑去。
王岗丹与冷北飞见野田宗次郎发疯似的向山下狂奔,但脸上却显现出极为惊惧之色,都感到极为好奇,不知此人又发什么疯。
此时天上飞来几架直升机,都飞向了少林寺的门前广场,只有飞其中一架机飞到了山腰处,有人从舱门探出身子拿着高音喇叭对着冷北飞喊道:“将军,按照您的吩咐,队员们都去搬运尸体了,您现在还有什么指示?”
冷北飞道:“拉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