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王承恩闭嘴不语,吕汉强冲崇祯深施一礼:“皇上,边患是患,但您只要严厉督促户部去办,也是能够缓解的,但一旦将刚刚聚拢起来的驿卒,和已经和我们捆绑在一起的官绅的心弄崩塌了,我们就再难启动了,那时候内患就将发生,那时候,外有鞑虏扣边,内有铺天盖地的流寇作乱,国家就要两面三面,乃至更多面的作战,大明就亡啦。”
这样的场景,在吕汉强剖析了十几万下岗驿卒的时候就给他说过,尤其听到今天会议上那些来自各地的驿丞,现在叫服总管的人的苦难述说,就更深刻的了解了这种情况的确能够发生,因此这时候吕汉强所说的,即将出现的大明几线作战的可怕后果,后背就一阵阵冒着冷汗。
其实吕汉强只是分析了现在大明的战乱,还没有牵涉南方奢安之乱,那已经靡费半个西南的土司叛乱,让大明每年都要投入上百万两白银,那也是一个战场啊。
“可是,”崇祯可是了半天,却说不出自己的苦衷,也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苦衷,自己是这大明的天,就应该是有担当这一切的能力,将自己的苦楚说给人听,这绝对不是年少的崇祯能做的。
“皇上。”吕汉强轻轻的叫一声,那声音里,满是理解与同情,就这一声,就差点让崇祯掉下泪来。
“皇上,请您再忍耐——”吕汉强想了再想,咬咬牙:“只要给臣一个季度三个月的时间,等臣将偏远之地的承包费用,还有通衢大邑的利润收上来,我无论如何也能为您提供二十万。”看看沮丧的王承恩和崇祯:“我无论如何也要为皇上提供第一笔五十万银子,只要我们坚持住这段艰难的时候,我们一切都会盘活,那时候,我们的好日子才能真正到来。”
听到吕汉强的保证,崇祯也知道,这有点为难吕汉强,就尴尬的小声道:“却是辛苦了吕伴读。”
这声伴读就等于同学,而无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在所有人的心中,同学这声称呼,绝对是最贴心信任的,这声称呼也不由得吕汉强眼圈一红。
崇祯看到了吕汉强的眼睛里突然涌出的泪水,虽然他努力的在装作坚强,但这样的表现的确让崇祯心中一软。
这时候,王侍郎的书虫本性就泛滥了,就在吕汉强的身后转出来,跪在地上给崇祯磕头,颤声道:“臣一直不理解皇上的苦衷,但现在知道了,臣无以为报,臣愿意明天就将臣手中掌控的一万股票卖掉,钱不多,也希望为皇上救急。”说罢,伏在地上竟然是呜咽着不成声。
吕汉强差点就一脚踹死这个不通事故的家伙。
也顾不得其他,吕汉强厉声呵斥道:“这时候你表现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句话一出,你让那些投资商行的官吏怎么做?你知道大家是怎么难做?大家支持商行,但要为皇上一时之难,就全部抛出股份,那还不是和我刚刚说的那样,商行的股票立刻就是废纸,那商行就立刻垮台,而这一切岂不正称了东林那帮早就想看我们垮台笑话的人的心?你这是在帮皇上,还是坑皇上?”这时候,吕汉强是真的急了,这忠君的思想真的要害死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