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叹了口,说:“段大人说的不错,但陛下的想法是否如你我猜测这样咱们做臣子的都不知道。天威难测啊,其实现在就觉得在宫里那些太监宫女们还是很不容易,伴君如伴虎,他们还得伴一辈子。你我还能有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肆意时候,他们可就只能唯命是从,再加上大正对于宦官的看管力度历朝历代都没有这么严过,失去了干涉朝政这条发达门路,他们这辈子要想出人头地便只能揣摩陛下的颜色,这才是真的一人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段纯不晓得为何凌衍一下扯到了这边,不过既然凌衍不打算谈论刚才那个话题他也懒得去,不过对于朝廷未来十年的走势他心里有着一份自己的见解,正好觉得凌衍不错就讲给了凌衍听,凌衍自然是乐意至极。
段纯讲着自己对于未来十年的见解,“这次大周将太子一事彻底公开,国内应该也瞒不住了,或许太子殿下应该就不再能是太子了。接下来十年,光是几位皇子争那储君的位置就要给朝廷带来许多风雨。另外若是北地其他部落仍然是和如今为一盘散沙,大周最多八年时间就能一统北地,那时候就有资格与朝廷正式一战的能力。至于怎么打,咱们怎么应对,这些就要看陛下的决定。”
“朝廷最大的问题还是内部,这些年西南三州匪患严重,东南两州连着三年涝灾,江南道上虽然没有什么事,但那几大家族一直可都是朝廷的眼中钉。另外朝中党派林立,党派之争越发严重,倾轧同僚的事频发,许多官员已经失去了当初的本心,开始贪污腐败。虽然前段日子陛下趁机换掉了一帮蛀牙换上新鲜血液,但对于大正来说积弊还是太大,攘外必先安内,朝廷现在最重要就是要安内啊。至于两处边境由我镇北王和平南军坐镇,不会有什么问题,三大营也不会出问题,朝廷军队仍然保持着当初的血性很庆幸。”
“段大人不愧为朝廷的栋梁,剖析问题比我这个年轻人要厉害许多,看来晚辈学习的路还很长啊。”凌衍夸赞道,这便是为官之道了,段纯说的这些他心中其实已经都有了一套各自的对应解决办法,毕竟那千年记忆可不是讲着完的,不过段纯既然身为镇北军隐形的三把手自己肯定要给足面子。
两人在接下来的路上随意地聊着天,这样一路又走过了几座县城,依然都是未曾入城,也没人来阻挠他。
而当初凌衍等人在花县与张栋陵起了冲突的事情也在这短短时间传播了开来,大周宰相韩子亲自发话,张栋陵为世人敬仰的儒道前辈,为礼道先驱,今日却被大正小儿刻意侮辱,他痛心疾首,对于大正礼道实在保有怀疑。
韩子一席话,引得不止大周,还有周遭其他部落逃难到了北地的曾经诸侯国遗民,这些人当中不乏与张栋陵一样是德高望重的人物,他们一起声讨大正凌衍,甚至共有八名亡国遗老书写了一份血书,撰写了大正从诸侯时代到如今的种种罪行,一共一百八十二条,条条触目惊心,讲的是大正天怨人怨。
这么一份血书出来之后,全北地的读书人愤慨万分。北地虽然多以部落聚成,但并不缺乏书生,以往只是不曾显,这次全都冒了出来,暗中一只大手推动着他们赶到了凌衍这一行大正使团的面前,声称要将凌衍抓起为天下礼道讨回公道。
另外与书生相对的还有白丁,那群一直处于怒火当中的大周百姓终于被这份血书彻底点燃,他们成群结队的冲进了凌衍所在的路途,更有甚者以身躯堵截那五百铁甲重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