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的黎明才刚从东方冒出一丁点儿,而在天空上月亮都还没有落下,只是这个时候有些若隐若现的,因为偶尔飘过一朵朵云遮住了它,然后等云朵飘走的之后它又出现。
可今天黎明时分好像是有些长了,算起来果真是比前几天的时候要晚长了小半个时辰,因为这停留不往前的黎明使得这个天空变得灰蒙蒙的,空气有些沉闷。
这种感觉仿佛现在经历的不是朝阳将要出现的黎明,更像是太阳落山的迟暮,反正昨晚夜枭睡得一直就不安稳,准确的说一直没有睡着,在他醒来的时候望见外面的天空竟是还没有亮起来心情就更加的烦躁,这位曾经在镇世军内任职贪狼营统领的夜枭心神不宁,仿佛是有着什么大事要发生,他因睡不着便爬起床来往天上看去。
那月亮不似几天前那么多的圆了,不过还算有些圆满的模型,其实夜枭更喜欢月牙,因为他觉着这样的月亮才最为真实。
因为人生本就是不完整了,一定会存在着遗憾与缺陷,所以天上之物也该如此,就算他是天上的东西既然出现在了人间那就得遵循人间的道理。
等他盯着月亮看的时候,突然伸出拇指朝着月亮指了去,他记起小时候爹娘在世的时候说,不许用手指去指月亮,说如果你若是这样指了它的话它半夜时候便会偷偷摸摸的到了身旁然后把你耳朵割掉了。
小时候信以为真,便再也不敢这样指月亮,后来爹娘都死了但这件事情还记着,所以哪怕等知道这不过爹娘用来吓唬孩子的话还是一直遵循着,但今日破例任性一回,看看待会儿月亮是不是真的到自己身边来把自己的耳朵割掉了。
不过夜枭觉着估计他是下不来了,许多时候走得很高反而更不容易下来。
“啊!”突然,夜枭觉着眼睛像是进了只飞蛾一样,然后眼泪便立刻被揉了出来,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天上果真是没了月亮,他下意识的用两只手捂住耳朵,这动作和小时候爹娘吓唬自己时候一模一样,夜枭慢慢的起了回忆,可很快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不耐烦的喊道:“他妈的是谁啊这么敲门,催命啊!”
开门瞧见是洪厘他也就没了动刀杀人的心思了,但见洪厘神色冰冷,沉默地讲了句:“秦飞来了,咱们所有的猜想都是错的,五千兵马全军出击,此时离着迷宫实力已经不足五里地。”
“什么?”夜枭同样也是慌了,秦飞胆子竟是这么大吗,这场仗本不该如此嚣张的打啊,你秦飞难道真的是想要用五千人马全死然后换我枭洪山灭亡吗?
按照两人猜想,秦飞必定会佯攻,试探虚实,就算试探虚实之后也不会立刻全军出击,因为枭洪山此时可战的依然还有五千人,虽然战斗力和官兵不可相提并论,可那也是战力啊。
秦飞最为保守的打法便是围而不打,打的时候以弩箭为主攻,步卒跟上试探性的进攻进而消耗枭洪山的有生力量,两人都没想到夜枭竟然是一股脑把五千兵马砸了上来,他这么一砸让得夜枭洪厘都蒙了。
“迅速整合部下迎敌,迷宫石林在勾魂者的帮助大概是不能起到理想中的作用,只能用土方法了,拿人上去堵路。”夜枭换上崭新的战甲,手上拿着的却还是镇世军的九刀,当走出屋子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这漫长黎明,那若隐若现的月亮此时竟然是一片血色。
血月当空!
枭洪山彻底哄闹了起来,秦飞大军近在咫尺,而夜枭下令凡是枭洪山无论男女老少通通赶入迷宫石林之中阻拦秦飞部下进入这边腹地的时间,然后趁着这个机会组织抵抗。
可这次夜枭发话之后竟是半点不见动静,枭洪山的男女老少这都是无辜的,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本不该死,况且他们都是大正的子民,这不是灭国之战。
站在洪厘身边的夜枭冷眼瞧着自己下了命令之后眼前二十余位头目竟然过半都无动于衷,冷笑两声:“怎么,我夜枭说的话已经没有半点威慑力了吗?都他妈是聋子听不到吗,我再说一遍让女人孩子和老人去填满迷宫石林,剩下的拿着你们的刀随我杀人。”
有着一两个人害怕夜枭的眼神然后动了,可还是有着大半的头目无动于衷,仿佛是沉睡在老庙里的浮屠,不动如山。
“去不去!”夜枭用手中的刀砍了最近的一位头目放声大吼,其余人身体一抖,可身躯接着还是定了下来,半点不动,看夜枭还要杀人洪厘急忙拉住了夜枭,再这样杀下去是要出大事的。
洪厘讲话的语气放缓了点,“各位听我说,现在枭洪山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大家扪心自问这些年枭洪山亏待过你们吗?没有,你们的家人我们没有照顾吗?不,我们对于每一个都很照顾。枭洪山就是我们的家园,现在家园即将毁灭,你们身为家园的人难道就都忍心眼睁睁看着它毁灭吗?”
“你们以为秦飞冲进来之后会放过他们吗?不会,我了解秦飞,他是个杀人如麻的疯子,他会将这里的所以人全都杀了,一个不留,妇孺老幼他读不会有着任何一星半点的心慈手软。”
洪厘的劝说大家有些动摇,是啊,要是秦飞进来后还是一场屠杀呢?瞧见这个趋势洪厘继续讲道:“我洪厘,这辈子从来没有怕过死,诸位相信我,如果枭洪山这片天下我们唯一的一座家园都没了的话,我洪厘必定以死祭奠,我流尽最后一滴血之前都要保护我们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