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舒有他想要的,而自己亦然。
他们谁也不会退让。
出了院子,陆延舒便回了二房的地方,他看着坐落于北角的地方,心头的坚持更甚。
稍晚些,待到陆英回来他便在书房求见。
里头放了两个碳盆,父子二人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几上摆着热茶,热气缭绕。
“儿子过来是想与父亲商议一件事的。”陆延舒低垂着眸子。
对于自己这个出色的儿子,陆英表示还是很满意的。
他点点头,“有什么事儿尽管说,这些日子你也受累了,是父亲没保护好你。”
“父亲言重了,儿子已经不需要保护。”他说道,“今日儿子过来想与父亲商议一下分家的事。”
陆英闻言愣住了,他从衙门回来,连官袍还未褪下自己这个儿子就来求见,原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么?
一瞬间,他冷了脸,“是你母亲的意思?你怎能也同她一般,妇人之见?”
“父亲错了,这是儿子自己的意思。”陆延舒看着他道。
“自己的意思?”陆英明显愣住了,陆延舒径自说道:“陆家早已容不下我们,应该说在我对陆泓文出手的那一刻,陆家就已经容不下我们了,可祖母却什么也未做,这表明什么?”
不,也许是什么都让陆苒珺做了。
陆英沉默下来。
陆延舒又道:“陆家,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即使早已知晓父亲在为二皇子做事,在为二皇子监视着他们。”
陆英一惊,抖了抖手,“你,你确信此事已被他们知晓?”
陆延舒颔首,“父亲,大伯不笨,而三叔更聪明,他们却一直作毫无防备的模样,可见您所做的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东西罢了。”
陆英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没想到,自己做的竟然都……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想做什么,让他自生自灭还是等到时机成熟,就置他于死地?
“父亲,分家吧,”陆延舒道:“这个家留着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如此下去,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陆英沉默了,对于陆延舒的话他听进去了,可,对陆家他也有着自己的坚持。
他不可能就这样狼狈地离开,绝不可能!
“此事我心中有数,日后行事也会当心些。”
“父亲……”
“好了,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多看看你妹妹,她身子不好。”
陆延舒捏紧手掌,即使这样,他还要继续下去么?
在陆家待着,与将身家性命握在别人手中有何分别?
陆英不再管他,拂袖下了炕便坐在书案后处理起事务。
见此,陆延舒也不再停留,离开了书房。
外头的冷风吹得他方才充血的脑袋清醒了些,走到正房处,他停住脚步看去,却未能再朝前踏去。
既然自己的父亲不肯放下这里,那自己也只能选择另一条路了。
想到此,他毅然离去。
即使这条路不知何时就会有断掉的危险,他也要努力去走一走。
只有往前,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