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新的赛程
两天的嘉年华, 到现场的粉丝们个个满载而归, 没去现场只看了直播的观众也全部收到了官方发的游戏道具奖励, 这一场狂欢, 在粉丝们的依依不舍中终于落下了帷幕。
6月12日这天, 参加嘉年华的各位大神先后返回所在的战队。秦陌在机场凑巧遇到云霄战队的邱宗平和周雪薇, 距离登机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众人便坐在一起随口聊了起来。
邱宗平问道：“陌神, 比赛开始前能跟你们约一场友谊赛吗？”
秦陌很干脆地答应下来：“没问题。你没跟别的队练过？”
邱宗平说：“之前跟国色的女生们打过几次，比赛规则我已经熟悉了，就是想在赛前让队员们热热身。”
秦陌点头道：“可以, 那就约在今晚吧，正好我也想让队员们找找状态。”
职业选手如果一段时间不打比赛，突然上赛场的话很可能会因为手生而发挥失常。下半年的比赛将在6月15日正式开赛, 秦陌也想找支队伍在赛前练练手, 既然邱宗平送上门来，他当然不会拒绝。
两人约好晚上八点钟集合, 正好广播通知前往长沙的航班开始登机，秦陌便跟两人告别。
邱宗平目送墨决的三位大神走远, 这才说道：“练习赛的事, 雪薇你来安排吧。”
“嗯。”周雪薇顿了顿，问道，“邱队，你之前让我整理的资料，转交给袁曦了是吧？”
“对。”邱宗平解释道, “你要到北京参加嘉年华，时间太仓促，我就把资料发给袁曦让他做一下归类，他已经弄好发回我邮箱了。”邱宗平回头看着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就是想到，龙吟俱乐部的每支战队都习惯做数据库。你做这个，是猜到陌神也会做吗？”
“这是一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是通过数据库了解各大战队的综合实力。”邱宗平严肃地说，“你也知道，我们在上半年的比赛中表现并不好，皇朝阵容全面、综合实力比我们要强，离火和霜月也不好对付。个人赛、双人赛和三人擂台，我们都没能拿到奖。”
“我知道，你作为队长……压力很大吧？”周雪薇问道。
“这不算什么，现在的阵容比当年好太多了。”邱宗平道。
周雪薇沉默片刻，才轻声说：“是啊……当年陌神和颜队先后退役，交到你手上的风色战队状态非常差，整支队伍全是刚出道不久的新人，风色的成绩好几次排到倒数，如果不是你一直坚持，风色战队也不可能重新找回一流强队的位置。”
秦陌退役时将副队长交给邱宗平，颜瑞文在次年退役，邱宗平不得不年纪轻轻接任队长，那时候的风色由于阵容大换血，整支队伍全是新人，成绩迅速降到谷底，甚至面临被甲级联赛淘汰的危机。邱宗平刚开始并不会指挥，他只能带着队伍摸爬打滚、慢慢学习，他经常熬到深夜研究各大战队的选手特色和战术阵容，每天休息时间还不到六个小时，队员们都知道他有多拼命。
好在邱宗平学习能力很强，加上陌神给他打下了扎实的根基，他很快就成长为一个优秀的队长，风色的成绩，在他的带领下也渐渐地有了起色。
当年的这一切周雪薇都看在眼里，她知道邱宗平有多不容易。而袁曦喜欢邱宗平，周雪薇也是最近才察觉的，转机大概在袁曦发脾气离队出走被邱宗平劝回来这件事。从那以后，袁曦对邱宗平的态度就明显有了转变，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当面怼邱宗平，反而很听邱队的话，认真跟邱宗平练习配合，有时候还会对着邱队发呆，原本脾气暴躁的家伙，在邱队的面前乖得像只小猫，让队友们都很不习惯。
袁曦喜欢邱队这并不难看出来，但邱队一直无动于衷，大概是因为他的心思100%放在战队和比赛上，根本没注意到。
周雪薇在心里轻叹口气，正好广播提示去上海的航班开始登机，她便收回思绪，提着登机箱跟在邱宗平身后。
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周雪薇突然轻声说道：“邱队，其实，你没必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云霄是刚组建的队伍，我们转移到新的项目，第一赛季成绩不太好这很正常。慢慢来吧，别把自己逼得太狠，反而忽略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邱宗平回头道：“你所说的重要的事情，是指袁曦吗？”
他并不迟钝，周雪薇的弦外之音他还是听得懂，想到那个跟自己朝夕相处了三年多的人，邱宗平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低声说：“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周雪薇作为旁观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停下这个让人尴尬的话题，改口道：“我既然是云霄的副队，战队日常训练是任务就交给我吧，我也该帮你分担一些压力。”
邱宗平点头：“好，回头我会给你分配任务。”
***
下午回到战队时，队员们已经全部到齐，正在训练室打排位赛。
周雪薇跟大家安排了晚上和墨决战队打友谊赛的事，紧跟着就带几个新人去竞技场训练。
邱宗平路过袁曦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资料收到，辛苦了。”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让袁曦的脊背微微一僵，耳根也不由得浮现一抹红晕，深吸口气调整好表情，他才故作平静地说道：“咳，邱队客气了，雪薇整理得差不多，我只是做一下总结而已。”
邱宗平“嗯”了一声，到旁边的座位坐下，打开邮件仔细看袁曦发来的资料，不时用鼠标做一些重点标记。
而袁曦却没法静下心来，耳边是队友们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坐在身旁的正是自己偷偷爱慕的人，看着邱宗平修长的手指轻轻按着鼠标，英俊的侧脸上是熟悉的严肃表情，袁曦顿时心乱如麻——自己在嘉年华的电话里是不是露陷了？会有人察觉到他其实喜欢邱队吗？应该不会吧？毕竟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邱宗平开口道：“袁曦，三人团赛因为有禁赛的规则，我们的双召唤阵容不一定能拿得出来。要是我被禁，你就跟雪薇和冬青一起上，这几天你们再磨合一下。”
袁曦瞬间回过神来，点头道：“我知道了。”
邱宗平说：“我不在场的时候，你就听雪薇指挥吧。”
袁曦继续点头：“嗯。”
邱宗平回头看向他：“那晚上跟墨决的水友赛，就由你们三个上场试试。”顿了顿，接着说，“墨决那边，陌神和寒神应该都不会上场，可能让朱清越或者刘鸿带人练手，你们不用太在意胜负，打几局熟悉一下比赛流程就好。”
袁曦又点了点头：“哦。”
邱宗平看着他始终乖乖点头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恍惚。
也是自己这段时间忙着考虑比赛和战术，太过疏忽了。袁曦对自己的态度，其实早就有了转变。就像是一开始见到自己就要扑过来咬人的凶猛老虎，变成现在见到自己只会乖乖点头的听话小猫——原来是因为喜欢吗？
——因为喜欢，所以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针对自己？
想到这个人其实喜欢自己，邱宗平就觉得心里有种奇怪的别扭。
他强行忽略掉这种别扭，继续保持着平静的表情，道：“跟大家说的几套阵容，下午再抓紧练练，晚上八点集合跟墨决打友谊赛。”
众人立刻齐声应道：“知道了！”
***
下午训练结束回到宿舍后，邱宗平在卧室里整理完行李，把带去北京的衣服都拿道洗手间放洗衣机里洗，袁曦站在洗手间门口探头探脑的，明明已经被对方发现，却假装自己路过……倒是蠢得有点可爱。
邱宗平无奈地道：“你有话就说吧。”
袁曦红着脸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道：“那个，嘉年华，让你打电话给一个人告白，你……为什么会选我啊？”
邱宗平解释道：“队里其他新人都算后辈，不方便开这种玩笑。我跟你最熟悉，我以为你不会介意，抱歉。”
听到这个回答，袁曦似乎有些失落，垂下头没再说话。
邱宗平走到他面前，低声说道：“袁曦，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
袁曦：“……”
邱宗平接着道：“以前你总是找茬顶撞我，故意针对我，甚至把我当成是必须要超越的目标，但我知道，你心里并没有真的讨厌我，只是误以为自己比不上我，才执着地想要超越。”说到这里，邱宗平的声音也变得温和下来，“我们当初在训练营认识，一起出道，后来又并肩作战了这么多年，我很珍惜这份难得的友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袁曦：“……”
最好的朋友，难得的友谊，他说得这么清楚，怎么能不明白？
邱宗平做事从来都是这样滴水不漏，袁曦哪怕是再蠢，这时候也知道，邱宗平是在委婉地拒绝他，邱宗平其实已经看穿了一切，只是顾及到他的面子，没有明说罢了。
这句话翻译过来，意思就是——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你，只当你是朋友。
明明对方的声音尽量保持着温柔，可袁曦却觉得整颗心仿佛被人用力地踩过。
他也是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喜欢一个人，明知道自己不该喜欢对方，可他控制不了。被对方委婉地拒绝，这种感觉太难受，只是，邱宗平给他留了面子，给了他一个台阶，让他不至于太过难堪罢了。
他只要不是白痴，就该顺着邱宗平给的台阶乖乖下去。
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底的锐痛，袁曦故作轻松地笑道：“我知道啊，我也很珍惜这份……友情。你放心，过去一直跟你作对是我太不成熟了，我现在已经想明白该怎么做了，就像你说的，一个优秀的职业选手，不一定非要当队长，我会成为云霄战队最强的输出。”
——他不知道，自己笑得其实比哭还难看。
邱宗平看着这样的他，沉默了很久，才轻叹口气，说：“那就，一起努力吧。”
袁曦“嗯”了一声：“我、我先回宿舍休息一会儿，晚上八点再去训练室。”
他像是逃一般转身离开邱宗平的视线，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只可惜，僵硬的脊背和凌乱的脚步早已出卖了他。
回到宿舍关上门后，他才察觉到自己的眼睛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湿润了，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模糊。传说中的我爱他、他不爱我，原来是这种感觉，很难受，但又觉得这个结果也很正常，本来邱宗平就不可能喜欢上他这样冒冒失失还有点暴躁的人，邱宗平就算是真的动心，也该喜欢柳湘姐姐那样温柔的女生吧……
委婉的拒绝，不给对方希望，这是邱宗平的处理方式，很理智，对比起来，让袁曦觉得自己更是傻得可笑。
所以，就放弃这段感情，单纯做朋友吗？
袁曦越想越是烦躁，正好电话响了起来，他狼狈地抹了一把脸，接起来一看——又是林曜！
上次他离队出走一个人在广场躲雨的时候，就是林曜给他打的电话，这次他被喜欢的人委婉拒绝，正伤心不已的时候，又是林曜打来电话，——道是林曜跟他犯冲吗？每次都在他最郁闷的时候打电话过来？
袁曦接起电话，哑着声音道：“喂，找我干嘛？”
林曜笑着说：“我刚在队里看了嘉年华的重播，小袁啊，邱宗平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真的是在演戏吗？我记得你演技没这么好来着，你也演得太投入了吧，差点就答应他的告白啊哈哈哈……”
袁曦怒道：“怎么人人都问我这个问题？烦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