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陈凯之洗漱之后,便穿上了纶巾儒衫,对着桶里的水照了照,挺英俊的,身后陈无极道:“大哥是去见师父,让大哥的师父去说媒吧。”
“胡说,我不是这样的人。”陈凯之起身,抬起下巴,狠狠鄙视陈无极。
“出门了啊,昨夜的饭菜自己热着吃,我正午可能不回来。”打了招呼,陈凯之衣冠整齐的出了门。
今日确实是拜谒恩师的,也确实是去请恩师说媒,可当着陈无极面前承认自己去求亲,面子还是有点搁不下。
陈凯之到了县学,在外求见,方先生的门房却是道:“先生去县衙里了,说是朱县令请去会友,好似来的人还说要陈公子同去的,陈公子在路上没有撞到县里的周差役?”
陈凯之方才知道县令请自己去,却不知是什么缘故,便动身赶到了县衙,通报之后,由差役引到后衙廨舍。
如今成了真正的秀才,就算不再受县令青睐,差役们见了陈凯之,也多了几分敬畏,通报之后,陈凯之方才入内,抬眸一看,却是张学正以及朱县令,噢,居然连玄武县的郑县令都在。
恩师坐在一侧,和张学正闲聊,彼此显得颇为热络。
陈凯之心里想,今日倒是热闹啊,于是拱手,朝众人纷纷行礼,一口一个座师大人好,一口见过恩师,一口见过县公。
张学正见了陈凯之来,颇为热情,对朱县令和方先生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陈生乃是本府案首,本府早就盼着一见了,治下有这样的一个青年俊彦,不可多得啊。”
朱县令赔笑起来,其乐融融的样子。
方先生道:“小徒顽劣,倒是肯用心读书,不过说到俊彦二字,倒是张兄谬赞了。”
张学正好生打量陈凯之,似乎觉得很满意,便笑道:“是不是俊彦,我乃一府学官,我说了算,方贤弟就莫要自谦了。”
学正来这江宁县,是为了视察学政的,这玄武县的郑县令也来作陪,其实就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听他们说着陈凯之,心里满不是滋味,可是案首的试卷,已经颁发了,郑县令特意的看过,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无论是那画、那诗、那文章,无一不是佳作,既切题,又令人意想不到,他干笑一声:“凯之啊,你这案首,可是在玄武县考的,你可得谢一谢本县。”
卧槽,你还不要脸了。
谢谢是没有,倒是想给他竖个中指。
这郑县令又道:“前几日,听说凯之去了玄武湖,和一个姓林的**传了一段佳话,这事,可是有的吗?”
他这一问,倒是让朱县令的笑脸凝固住了,什么,你陈凯之才刚中案首,就去**了?**倒也罢了,居然还传了一段佳话?
方先生脸也拉了下来,严厉的看向陈凯之。
张学正顿时有些尴尬了,方才还夸这小子呢,谁晓得……
读书人行为不检,是可大可小的事,若是无心功名的读书人,去了也就去了,传出一点佳话出来,还能博得别人的喝彩,可陈凯之这样的人不同,他是案首,本来名声就大,现在传出这个,是最容易让学官为难的,手底下最好的生员,居然流连欢场,学官都做什么吃的,也不管管吗?
陈凯之笑了:“是啊,朋友们非要邀学生去,学生只好去了一趟。”
郑县令来了精神,这事儿,他也是有所耳闻,到底是不是事实,他也不清楚,只是一次试探罢了,谁晓得陈凯之居然满口承认了。
那你可惨了,他呵呵一笑:“噢,凯之一定很愉快吧。据说还作了文章,不知作了什么文章,可否给我们瞧瞧,开一开眼。”
空气凝滞了。
至少陈凯之觉得自己的恩师有想将自己吃了的冲动。
嫖就嫖了,你还作文章留念,你陈凯之到此一游吗?
郑县令的心情颇为愉快,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