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文渊接过来甯姬却率先上前,玉手在空中一挥,翡翠玉碗顺势朝着地上甩去,“啪!”的一声清脆响声便见翡翠玉碗四分五裂了碎了一地,汤羹更是溅在了双溪淡粉色的裙摆上。
“郡主,你……”
双溪满脸震惊的望着盛气凌人的甯姬,一脸的不知所措。
文渊更是一双手伸在空中尴尬的站在原地。
未等文渊出言,甯姬冷着语气开口道:“用不着你在这献殷勤,什么冰糖莲子羹,分明就是在里面下了摄魂药,否则为何殿下每次喝了你煮的东西便对你如此热切?狐媚!”
“奴婢……郡主您误会了,双溪冤枉!”
刚要跪下去,一只手却阻止了她向下的趋势。
“双溪!不必向她下跪,她不配!”
文渊一句冰冷的话语将甯姬从头凉到脚,全然没了方才的凌厉之势。
扶好了双溪后,文渊一把将甯姬拉到了一边。
“子书甯姬!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何等模样了?如此的趾高气昂,如此任性妄为,你凭什么?一个南牟族的旁支郡主,有什么资格在伏妖族的地盘上撒野?”
未等甯姬开口,文渊率先从头到脚将她数落了一顿。
“殿下……”甯姬一双媚眼里盛满了委屈,双手无力的拉扯着文渊的衣袖。
“莫要唤我,今日之事,你,你实在太过分了!”
语毕便将甯姬一双玉臂粗鲁的拂去,朝着一旁收拾着满地碎片的双溪走去了。
俯下身,文渊一脸心疼的望着双溪,皱了皱眉。
沉默了半晌,最终文渊还是蠕动着双唇道:
“双溪,原是我不好,若非为我送羹,你也不会受辱。”
“殿下莫要自责,都是双溪不好,原本双溪也并非是侍奉三长老的,只有子书郡主才配为殿下煲汤熬羹,奴婢……”
文渊突然一把抓住了双溪葱白的双手。感受着她的纤细自指尖传来的丝丝沁凉,明明是这样炎热的夏日,她的手竟如此冰冷,未免让人更加的心疼。
“双溪,不要这样说,其实我……”
就在此时,一声假意的干咳吓退了文渊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小王子,这是作甚?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调戏我的侍女!”
听到四长老调侃之言,文渊立即抽回了手。
“并非是长老想的那样,在下……”
“好了!莫要解释了,老夫都明白,你对这丫头有情,不过,二王子莫要忘了,你那未过门的王妃可是还在那边注视着这一切呢!莫要让她伤心,还是趁早断了这不该有的念想为好。”
也不等文渊再说什么,四长老冷着一张脸,“双溪,我们走,以后都莫要再来了。”
“是。”
是啊!她不过是个卑贱之身,又有什么资格爱慕殿下呢?他可是南牟族地位显赫的嫡系二王子啊!身份尊贵,他有他的抱负,有他的伴侣,自己又有什么呢?一无是处。
若是不配在一起,那便此生都莫要再相见了,也好过未来想断都难断的痛苦。
看着双溪姣好的面庞自眼前掠过,长发在空中飘扬,慢慢汇聚成一抹落寞的身影渐行渐远。
文渊心中百味杂陈,他想留住她,可又要以什么身份去挽留呢?他想叫住她,可又要以什么理由去叫住呢?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不知何时,灏居已经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见文渊依旧一动不动的望着双溪离去的方向,灏居不免叹息道:“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看?你该凝视的始终不是她。”
“叔叔,我……看不到我的未来。”文渊落寞的收回神道。
“你自是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你虽可以测算所有人的命运,可唯独不能探知自己的命运,这便是你门南牟族人的宿命。”
三长老难得有这样沉稳的时刻,说出的话语,完全不符合于他那风华绝代的容颜,此刻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但也唯有此刻才是最绝情冷血之时。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所以才选择修炼长生不老之术,修得便是童心未泯。
多少年了,他都没有这般惆怅过了,今日看着文渊如此痛苦,方才由衷发出了内心的感叹。
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灏居赶紧换上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哎呦!我的小王子,干嘛这么悲观嘛!这不是还有我呢么!放心,你灏居叔叔是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啊哈哈哈~”
文渊苦笑了下,随即跑到一边继续捣药去了。
他对双溪,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喜欢?嗯,很喜欢,青睐?嗯,很青睐,不过灏居叔叔说的对,自己该凝视的始终不是那么清新脱俗的她。
他是一个尔虞我诈的谋士,而她却可以有权利选择做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子,这该便是二人不配的原因了吧!
在外人眼中,或许都会认为她一个小侍女,配不上他这个南牟族的二王子,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是这样阴暗卑鄙的他,配不上那样冰清玉洁纯洁如玉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