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这里的一切我都很熟悉,只不过这熟悉的城市是座死城,地狱里的死城。
我漫无目的低在城市里走着,不知不觉竟然晃到了公司楼下,抬头,这二十层的大楼依旧如巨人一样矗立在这座城市里,只不过现在看来却那么的孤单与破败。
门口的玻璃门已经不见了,换来的是一地的玻璃渣。
我走了进去,电梯自然是无法使用的,我索性走了安全通道,楼道里到处是废弃的垃圾,我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做什么,谁又能告诉我死后到了地狱该干什么呢?
一口气爬上楼顶,站在那,看着被夕阳染黄的死城,我忽然笑了出来,这就是地狱吗?不过如此!阎王呢?牛头马面呢?看来传说故事都是骗人的。
我忽然很想看看地狱里我们的公司是怎样的,公司里我的座位又是怎么样的,我想看看座位上是否还有紫菱的照片。
我顺着楼梯一路下到了十七楼,公司的门关着,玻璃门里竟然被很多办公桌和杂物堵了个通彻根本看不见里面。
没办法,我只好绕往后门,后门是个求生通道,一般情况下只是虚掩着而不会锁的。
不过看来,在地狱那些一贯的认知都是没有用的,后门依旧无法打开。
不过我并不死心,都说地狱无门,我就不信了!
我奋力地推搡着那扇门,伴随着咔哒一声脆响,门开了,门内一根木棍应声倒地。
我走了进去,办公室里有些昏暗,还弥漫着一股有些难闻的味道,虽然地上到处散落着打印纸,不过还算是有着以前的样子。
我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紫菱的照片居然还在,我欣喜地拿起相片端详着,她笑得还是那么灿烂,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为我伤心。
我仿佛看见紫菱因为我的死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霎时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酒驾造成的车祸是多么的混蛋多么的不可原谅,因为我而死去的三人的家人们一定也和紫菱一样悲痛欲绝。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死是罪有应得,现在这样应该就是所谓的报应吧。
忽然我感觉到背后有些异样的声响,脖子后面顿时感觉一凉,一道劲风扫来,我下意识地立刻侧身闪过。
一根铁棍擦着我的头皮飞过,重重地打在了我的桌子上把我桌上的盆栽打了个稀烂。
“是你们?!”我惊愕地看着身后刚准备偷袭我的四人。
四人也同样惊恐地看着我。
“师……师傅?!”赵晓萌第一个开了口,脸上满是惊讶。
“不可能!他已经死了!快干死他!打头!”
说话的胖子是张大民,我们都叫他张胖子,是我们公司的销售经理,为人圆滑会拍马匹,整个公司除了老板没人喜欢他。此时此刻他死死地攥着一根铁棍看着我,从他表情上来看,虽然他嘴上逞凶但有些畏惧我。
“对!卫英雄那孙子早就被枪毙!他肯定是那玩意!干死他!”随声附和张胖子的是他的狗腿子,卫建国,虽然他和我八百年前是一家人,但在公司里却一直和我作对。
他话刚说完举起手中的棍子就向我抽了过来,我不得低头去闪。
“干什么你们?”我立刻跳到一边一脸疑惑地看着众人,伸出双手示意他们把手中的棍棒放下,“难道你们也死了?到了地狱?他们几个死了到算了,赵晓萌你怎么死了?那场车祸你不是只是受了轻伤吗?难道重伤不治?不应该啊,你撑死了只是断了条腿。”
“等等!他是师傅!他会说话!他不是那玩意!他真的是我师傅!”赵晓萌惊愕地看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
“对……那个张经理,我看他行为举止也不像是那玩意。”说话的小年轻叫孙文,是公司行政人员,他在公司人缘不错,大家都觉得他很老实。
张胖子似乎还是有所顾忌,拿着铁棍指着我,“你!有没有被咬?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有没有咬伤!”
那玩意?被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赵晓萌冲我点了点示意让我按照张胖子说的做。
我穿的还是牢房里的囚服,倒是方便,一下子就脱了个精光只剩了个裤衩。
张胖子似乎还不满意,晃了晃铁棍示意我转个圈,我只好像脱衣舞女郎一样举起双臂在他面前好好地转了个圈。
做完这一切,他们所有人似乎都放心了,特别是赵晓萌,几乎都要快哭了出来,一个劲地说道:“师傅,你居然没死,你居然没死!”
什么?我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