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他特地早早起来,开着车陪着我和夏伊娃、尚扬一起,从杭城出发,一同驱车前往上海,我们从上海直飞纽约肯尼迪机场。
一路上,尚扬嚷嚷着要和我们一同前往,却被夏伊娃强硬撇下,下了车,我们两个女人在前面轻快地走着,盛筠和尚扬帮我们推着大大的行李箱走在后面,直到到达检票口,他们这才把行李箱交给我们。
虽然不过只有三天的功夫而已,盛筠的眼里倒是复杂得很,竟好像有千愁万绪。
我没想到他投入感情后竟会如此深沉,与以前那种若即若离的状态天差地别。
“什么都别多说了,三天后,我们会平平安安出现在出口的,放心吧。”我怕他要当着无数人的面吻我,于是赶紧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接过行李,转身便往检票口走去,谁知道一扭头,旁边那一对难舍难分地黏在了一起,当着无数国内外旅客的面就这样亲密地吻在一起。
我不禁扭了扭头,正感慨世风日下的时候,盛筠突然拽住我的手臂,我不得不转身,谁料一转身,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好好玩,玩得开心,玩得尽兴。”他在我耳边轻声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我有些别扭地推开他,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小声地说,“正排着队呢,等下后面人有意见了。”
“许舒贝,你是在逼我吻你是吗?”我没想到,我不耐烦的语气反而让他更抓狂了,他直接撬起我的下巴,居然也堂而皇之地给我来了一个长长的机场离别之吻。
“我……你……呜……”
我想说什么已经完全说不出来,嘴巴被他蛮横地堵住了,他吻了我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在后面人的催促中放开我,然后就在我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他一言不发地黑着脸,转身便往外面走去,我依稀看到他的脸似乎微微的泛红。
“我哥脸红了。”夏伊娃凑到我的耳边,贼笑道。
“舒贝你行啊,把筠子整得服服帖帖的。”尚扬笑着对我炸了眨眼,然后对夏伊娃说,“好好保重自己啊,我去追筠子去了。”
“滚吧!不用跪安了!”夏伊娃毫不客气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尚扬就这样“哎哟哎哟”地叫着,夸张地跑远,追上盛筠,并搭上了盛筠的肩膀。
我们两望着他狼狈的背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待他们走后,我们这才通过检票口,进入头等舱VIP室候机。
到达美国之后,我们先坐车到达预定的酒店,长时间的乘机让我们两都精疲力竭,放下行李后洗好澡,两人便都倒在床上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这之后,我们马不停蹄地行动起来,依靠着夏伊娃在美国纽约的朋友帮忙,我们很快便找到了盛家三姐妹居住的高级公寓,这所公寓在纽约皇后区的法拉盛,是一处颇具有浓厚东亚风味的商圈,有很多亚裔同胞移民到此。
我和夏伊娃并没有急着去找她们,受夏伊娃的影响,我来到纽约的第一件事便是和她一起疯狂逛遍了纽约各大时装店,一口气买了很多高级时装、鞋子、包包,然后装扮一新后,这才挑了个时间,专门去“拜访”陈墨竹一家。
盛筠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即便陈墨竹和他的三个姐姐并不仁慈,他还是依然给她们留了余地,没有让她们的生活一下从天堂坠入地狱,至少保证他们在美国衣食无忧。
可是,当我们敲响他们的门,陈墨竹出来开门的时候,却令我和夏伊娃都大吃一惊。
短短数日,再见到陈墨竹,她居然比原来苍老了一倍都不止。
她不再是之前那个珠光宝气的她了,她身上穿着一件暗色的短袖衬衫和大妈裤,头发乱糟糟地绑在脑后,脸上皱纹密布眉头紧锁,甚至头上的头发都掉了许多,导致额头秃噜出来,看上去依然是一个苍老的老太太,哪里是数日之前那个光鲜亮丽的盛夫人!
“你……你是陈墨竹?”我看着她的模样,几乎都不太敢认。
“呵呵!”她一声冷笑,看着我的眼神像蛇一样充满着寒意,“你怎么来了!怎么,嫌害我们还害的不够惨是么?”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讶不已,“怎么就变成我害你们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那种盛气凌人,似乎短短数日,生活已经拖垮了她,她打开房门,颓然地对我们说:“你自己看吧,你看看她们都成了什么样子!”
她把房门一打开,我们便闻到了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异味,为了以防万一,夏伊娃叫了两位昔日她在美国的好友跟着我们一同前来,他们身材结实而高大,足以保护我们的安危。
当闻到这股味道,夏伊娃扭头看了我一眼,随后与她朋友交谈了两句。通过他们的交谈,我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三姐妹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她们蔫蔫地倒在沙发上,横七竖八的,客厅里堆满了一对方便面和各种碳酸饮料,房间里依稀还看得出来开过派对的景象,三个人手里都叼着烟,眼神涣散而迷离,像是经历了一场身心的浩劫一般,一蹶不振,彻底地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