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个僮县此刻已经成了无主之城。相信其他几个县城的情况,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也好不了多少。如今看起来,葛婴立韩成为王,倒更像是一场闹剧。只可惜,刘阚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也没有这个能力接掌僮县这几个地方。否则的话,倒是可以形成个不小的规模。
鸡肋!
这就是刘阚对僮县的评价。
食之无味,弃之嘛……也没什么可惜。
“君侯!”
李左车催马紧走了两步,轻声问道:“你刚才说,打仗总有个目的。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刘阚一怔,哑然失笑。
“我现在的目的,就是为了保存楼仓,保护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家园。”
“哦!”
李左车对刘阚的这个回答,似乎有些失望。
刘阚接着说:“至于以后……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做人,有大志向的确是一件好事,但所有的大志向,还要有相应的实力做基础才行。否则,大志向就是空想,我不喜欢那样的事情。”
李左车眼睛一亮。
他从刘阚的话里面,似乎听出了一些东西。
“那就是说,等君侯有了更大的势力做基础之后,还会有更大的志向?”
“饱暖思淫欲,欲望无止境……”
李左车笑了,他轻轻的一勒战马,悄然的落后了刘阚半个身子。他喜欢刘阚这种人,不是只会空想的人。这世上有太多人有大志向……当然了,并不是说空想的人就一定会失败。
天道远,谁又能知道,会不会有馅饼掉下来,又指不定会砸在某个人的头上?
但是脚踏实地的人,机会应该会更大一些吧。
陈胜吴广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的确是很刺激人。但如果只会喊口号,又能有什么用处?李左车对刘阚的回答,非常满意。他是个脚踏实地的人,同样他也偏爱脚踏实地的人!
城西处,原本是僮县大牢。
朱鸡石等人在占领了僮县之后,把这大牢又扩大化,整出了一大块的空地,用来看管那些被强征过来的青壮。这里在一个时辰前,还关押着一千多个人。可是现在,却已空空荡荡。
一处白茅屋前方,竖着一溜栅栏。
这里是负责看押青壮的军卒哨所……
面积也不算大,有一座小箭塔,里面最多能容纳十个人。栅栏前,横七竖八倒着十几具尸体,一群愤怒的青壮,正猛攻哨所。而栅栏里面,有六七个人结阵而立,护着那座小箭塔。
箭塔上面,有一个大汉。
个子也算不得太高,大约七尺五六的模样。手中擎着一张硬弓,正不断的射杀外面的青壮。
他的射速并不是很快,但每一箭,都是一箭毙命,正中眉心。
任凭栅栏外的青壮如何冲击,但冲在前面的人,都会被他射杀。随后那六七个人,用矛阵抵挡,六七根长矛,硬是挡住了青壮们的攻击。进退之间,颇有章法,显得不同于寻常军卒。
“咦,这不是我楼仓的结阵之法吗?”
刘阚一眼认出,那六七个军卒使用的,竟然是楼仓的矛阵。由于楼仓的矛阵,和秦军所使用的矛阵多少有不同之处,里面参杂了些许欧洲十四世纪的战阵之法,特点自然非常明显。
不过细一想,刘阚就明白过来。
葛婴出身于楼仓军,而且曾是大泽乡军营的主将。造反之后,有一部分士兵跟随了葛婴。
想必,这些人就出身于大泽乡军营吧。
但刘阚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个在箭楼上的家伙。
那家伙手里的硬弓大概有八石到十石左右的力,一般人连开几下,就没了气力。可这家伙,却好像不费半点力气似地,连射三箭,托弓的手,依然是稳如泰山,不见半点的抖动。
看起来,还是一个高手!
刘阚立刻下令出击,几十匹战马才一出现,那围攻哨所的青壮,立刻一哄而散。围攻军卒,是因为这些人把他们强征过来。凭的是一股子火气!打了半晌,死伤无数,不少人已经失去了勇气。如今这骑军一出现,那里还有半点再打下去的心思。栅栏后的军卒,见围攻者离去后,都不由自主的长出了一口气。可是那箭塔里的男子,脸色却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一支利矢,挂着风声扑向刘阚。
刘阚在马上看也不看,赤旗扬起,将那利矢一下子劈成两段。
“楼仓武卒,还不归队!”
栅栏里的军卒闻听不由得一怔,当他们看清楚刘阚的时候,有两个军卒吓了一跳,手中长矛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脸色煞白。看起来,这两个人应该是认得刘阚,而且还知道刘阚的手段。
“念尔等受人蛊惑,现在放下武器,尚可保全性命。如若不然,可就休怪某家不讲情面了!”
刘阚声音还未落下,箭塔上的人厉声喝道:“休要听他胡言乱语!”
说着,他再次弯弓搭箭,“君侯,我等早先从逆,乃是死罪。即便是投降,也休想活命……君侯又何必诳我?我知今日必死,然则大丈夫生于世上,但求死得其所,某家绝不会束手就擒。”
大汉说这番话的时候,须发皆张,一派英武气概。
刘阚不由得心生喜爱之情,笑道:“兀那汉子,你叫个甚名字?可敢通报名姓?”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某家名叫季布。”
季布?
刘阚闻听,不由得大吃一惊。
李左车也不禁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可是那‘得黄金百镒,不若季布一诺‘的南郢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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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查不出季布的故乡……
有知道的朋友,能否告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