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仪哥能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白芷柔脸红红的,小声的说。
话虽如此,她的手还是利落的开始拆开了盒子。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幅双陆,纯白玉雕琢,格外精巧。她喜欢玩双陆,梅阮仪也是知道的,从前梅阮仪在神农岭借居的那些日子,他们常常在醉景亭边对弈,他跟她的哥哥师兄们都不一样,从来不嫌弃她笨,还会耐心的指点她,教她对弈之道……
白芷柔的眼圈立马就红了:“阮仪哥,谢谢你,我很喜欢!”
“阮仪哥提前两天出发,肯定是亲自雕刻的这双陆吧?”傅容月笑着指了指其中的棋子说:“跟市面上的棋子略有不同,每颗棋子上都雕刻了雕像。这是猴子,这是马儿,呀,这个小人跟柔儿很像嘛!”
她一说,白芷柔这才发现棋子上原来是有雕像的,忙捧起来拿到跟前细看。
傅容月手指的那枚棋子上果真雕刻了一个小人儿,梳着双髫髻,天真可爱的神态果真像极了白芷柔。
连唐初晴都忍不住惊叹:“真的是芷柔啊!”
梅阮仪见三个女孩都露出惊喜的笑容,就知道自己这份礼物送对了。他摸了摸右手的大拇指,握了两天的刻刀,手到现在还酸痛,不过,值了!
“我生辰的时候,阮仪你敢不敢送我一份象棋?”唐初晴回过神来,当即就嚷嚷开了。
白芷柔听了这话,忙将自己的棋子牢牢的抱在怀中,生怕唐初晴抢走一样,连连摇头:“刻象棋比双陆更劳累,还是不要了。你要喜欢这种的,市面上雕刻精美的象棋多的是,我下次去京城帮你找找看。你喜欢玉的还是石头的,或者木头雕的?”
“还没嫁呢,就知道疼人了!”唐初晴十分不满的嘀咕着,见她将双陆抱得紧,又是凌厉的瞪着她:“抱那么紧干嘛,我才不跟你抢呢!”
她想要什么样的象棋,唐宗里的人都会给她弄,唐初晴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她的嘀咕落在白芷柔和梅阮仪的耳朵里,梅阮仪一愣,白芷柔却红了脸庞。她悄悄抬眼看向梅阮仪,见他满脸诧色,欲言又止,一腔心思顿时被水浇透,连唇色都退尽了。小女儿心思,患得患失,可见梦中人并不真的那么明白自己的心思,柔情被辜负怎么着都不好受,情绪瞬间就低落了。
傅容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忙揽过她的肩膀劝慰:“我们柔儿才不是心疼这幅棋子呢,是心疼阮仪哥花在上面的心思,你才不懂呢!”
梅阮仪轻笑:“好啦,都是小孩子脾气。你喜欢的究竟是棋子还是雕工?若是棋子,明儿我给你买;若是雕工嘛……喏,这个送你。”
他说着从袖间摸出一个小指头大小的玉石,放在唐初晴手中。
唐初晴捧起来一看,指头大小的玉石上,镂空雕了亭台楼阁,是一个极精美的微雕。她有些爱不释手的把玩,大呼今天来这一趟真是赚到了,惹得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白芷柔的三师兄最是夸张,笑得气都喘不上来了。
正热闹间,五师兄去而复还,回来这屋子里,对众人做了个揖,才道:“小师妹,师父听说来了贵客,让你领客人们到正厅去坐坐。”
“爹要见阮仪哥和初晴姐姐吗?”白芷柔奇怪。
五师兄笑道:“师父的意思,是带傅小姐过去。”
“哦!”白芷柔重重的哦了一声,显然要带傅容月过去,她有些不高兴,容月才来没多久,她们都还没说够悄悄话呢!
不过,她素来不敢违抗秦霜傲的意思,虽然不乐意,还是站起身来,将梅阮仪、唐初晴和傅容月都带了过去。
虽说秦霜傲点名要见的是傅容月,但将心上人和唐初晴晾在一边,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傅容月一边走一边跟她咬耳朵:“你跟你爹说过我的事情吗?”
“之前没说,可昨天这不是找人去接你嘛,正好被我爹听见了,就只能据实说了。”白芷柔怕她不高兴,忙补充说道:“月儿,我爹是很好的人,我长这么大,也只有上次我私自偷偷跑出神农岭才见他红过一次脸,他平日里待我真的很好很好。我猜,他请你过去见见,说不定是知道咱两好朋友,有心结交,绝不会为难于你。”
梅阮仪也走到她身边来,轻声说:“容月,待会见了秦先生,一定要礼遇有加,他们都是江湖中人,对那份敬仰看得很重。”
傅容月点头:“我知道。”
从院落过去正厅距离并不远,越靠近正厅,傅容月的心思就越不在谈话上。她只觉得这条路很短,心砰砰直跳,说不清什么感觉,总觉得那里的人在冥冥之中吸引着自己,让她手心出汗,紧张不已。
连白芷柔都感觉到她的异样,频频的看了她好几眼,心中惴惴不安。
到了门口,白芷柔先去通报,傅容月便听见耳边传来一声爽朗又带了几分热切的笑:“都来了?快请!”
梅阮仪和唐初晴显然是白家人都熟悉,两人先走一步,傅容月便跟在梅阮仪的身后,也进了白家的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