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有一个比这些疑问还要大的疑问出现在她的心底。
傅容月闭了闭眼睛,心中闪过一丝尖锐的痛楚,更多的是迷茫。她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问出了这个疑惑:“那么,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苏绾跟秦霜傲成婚三天,就被绑到了傅行健跟前,傅行健日日强迫苏绾,两人的时间都对得上。说她是傅行健的女儿,好像合情合理,可说她是秦霜傲的女儿,似乎也并没有什么错。如今苏绾已死,又有谁知道她到底是谁的孩子呢?
秦霜傲听了这话,目光微凝,说道:“不管你是谁的孩子,可你一定是你娘的孩子。你只要认这一点就够了。”
“我懂!”傅容月点头,爹可以不确定,可她是从娘的肚子里出来的,哪能确定不了呢?
秦霜傲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时山寨中已有鸡鸣,长夜漫漫,只够说一个往事。他心中留着万分不甘,让傅容月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最后,才从怀中掏出一个铁质的黑牌交给傅容月。
“这是什么?”傅容月接过来,这牌子不大,可是入手沉甸甸的,好像是陨铁做的。
秦霜傲道:“我隐忍筹划十五年,若只要了傅行健的命,那是轻而易举。可当年你娘尝过锥心之痛,我便也发誓,要让他更痛十倍、百倍,我要他一无所有,身败名裂,我要忠肃侯府世代威名烟消云散!若是轻易就让他死了,对他而言反而是解脱。这是玄铁令,你收好,拿着玄铁令,天下秘隐皆听从你号令。我们两个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那就让我们一起笑着看傅行健如何哭吧!”
他说着,脸上绽开嗜血的笑,仿佛想到那样的场景,就觉得痛快至极。
傅容月手一抖,那玄铁令差点砸到自己的脚,她怎么也想不到,如今让朝廷官员闻风丧胆的秘隐,竟是秦霜傲的!
她想明白了这点,眼中蓦然就展开了笑意。
这些年来,傅行健利用秘隐除掉了多少人,只怕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如果他知道他用的秘隐是来自秦霜傲的,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被秦霜傲看在眼底,不知是否会吓破了胆子?
从此以后,傅行健不足为虑了!
她原本只是想为母亲讨回公道,可听了秦霜傲的故事,她的内心早已被苏绾的苦痛填满。秦霜傲说得对,若是要一个人死,那真是太便宜他了!
傅容月也不客气,将玄铁令收了起来,放到了镯子里。
秦霜傲站起身来,将火炭灭掉,亲自送她回房。
走到房间门口,他突然说道:“听说你的生辰是七月初七?”
“是。”傅容月点点头。
秦霜傲轻声说:“我跟你娘成亲是在重阳节后的第三天,如果是七月初七,你多半是我的女儿。容月,我也希望你是我的女儿。”
他半生都在追寻苏绾,如果两人之间真的能有一个爱情结晶,对他来说,一生便没有遗憾了。
只是,他还是不自信的用上了希望两个字。
原因无他,他只是突然想到,如果容月真的是自己的女儿,那为何苏绾会给她取了傅姓,又按照傅家子女的字辈,取名容月?如果真的是他的孩子,他不相信苏绾会舍得让他的孩子冠上傅行健的姓氏。
傅容月也在想这个问题,她比秦霜傲想得更远、更多!
她想起小时候问苏绾关于爹的事情,苏绾开始是哭泣,后来就摸着她的头反问:“难道是娘不够疼容月吗?容月总是想要找爹呢!”
后来,傅容月就知道了,娘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就再也没问过。
至于傅家怎么会突然知道她们母女的存在,那就应该是跟那次赶集有关。
因为她今年要及笄,苏绾早几个月就开始准备她及笄要用的物品,凤溪村实在是太小,很多东西买不到,苏绾思来想去,便带着傅容月去了镇上买。那一次入城,傅容月看什么都是新奇,没留神到母亲的紧张,只是在出城的时候,才无意中看到有人在跟踪她们,当时她就告诉了苏绾,苏绾一听,急得抱着她就躲。
那时候,想来就是傅行健的眼线瞧见了她们,于是才有了傅家后来的种种。
傅容月想到这里,忽然冷笑了一声,就算她真是傅行健的女儿,那又怎样,他除了给自己血脉,又有哪里对得起她和母亲了?
这个亲,她不认!
这仇,一样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