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不愧为厨神,这一碗普通的炒面好吃到白玉堂都忍不住夸赞了两句,天尊在一旁说“以前郭大煮的更好吃。”
急的郭二直跳脚。
吃饱了饭,众人该干正经事了,根据郭天徒弟给的线索,展昭和白玉堂找到了码头附近。
天尊和殷候也带着小五跟着。不过小五有些显眼,码头附近白天到处都是人,因此也不好靠近。
殷候和天尊帮忙拽住小五,白玉堂和展昭悄悄溜到了船舶密集的停泊区域。
白玉堂数了数,指着不远处一艘看起来有些破旧,十分不起眼的渔船,问展昭,“是不是那艘?”
展昭想了想,“有些像。”
“溜上去看看。”白玉堂和展昭到了那船旁边,左右看看发现这一带并没什么人看守,于是两人悄悄溜上了船,只是刚上船就看到有人搬着打渔的工具上来,两人赶紧就近躲在了一个雨棚的下面。
雨布后边,好几个大汉在晒鱼网,边忙边讨论这几天风大,什么时候还能出海之类的。
展昭微微皱眉,看白玉堂——好似是真的渔民。
白玉堂也点了点头,望远处——这里船太多,而且感觉大家都差不多……
正纠结,展昭突然拽了拽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白玉堂有些不解,凑过去看展昭的鼻子,顺便伸出手指戳了戳,很高很挺。
展昭无语,一手拽住白玉堂的衣袖,一闪身……到了另一艘穿上。
白玉堂就见展昭摸了摸鼻子,在风中辨了一下方向,然后又到了另外一艘船。
白玉堂看着展昭耐心地用鼻子来辨别方向,有些哭笑不得,就问,“猫儿,能闻到什么?到处都是晒咸鱼的味道。
“不是。”展昭手指头轻轻晃了晃,“刚才郭二请我们吃的那个炒面,我好像闻到一点味道,和那个有些接近。”
“这样都闻得出来?”白玉堂觉得不可思议。
“这边!”展昭似乎终于找到了要找的船,和白玉堂一起登上甲板。
白玉堂四周围看了看,发现船上是没人,不过船舱却用多重锁链锁住了,船板也有些破旧,似乎很久没有出海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寻找了一下,没有进去的地方。
于是,展昭伸手捏住那锁链看了看,运内力轻轻一掰,啪嗒一声,锁链被拧开了个豁口。
展昭将锁链掰开,白玉堂伸手推了推后面的船舱门,向一边推开了。
白玉堂转身进去,展昭也跟了进去,顺便回手又将那掰开的锁链勾上,关上了门,不仔细看,应该发现不了。
船舱里光线昏暗,只有从船板缝隙里透进来的几丝光亮而已。
展昭和白玉堂走进船舱,就看到一层通往下边的楼梯,楼下有人的气息,应该只有一个人。
两人往楼下走,入眼的,竟然是一间牢房,牢房里蜷缩着一个人,看着衣服很熟悉。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是太学的学袍!
两人走到牢房门口,展昭轻轻拍了拍牢房的门。
门里的人动了动,似乎是醒了。随后,那人缓缓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人蓬头垢面的,头发凌乱,展昭和白玉堂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但是那人回头盯着牢门口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一翻身,大概是起得太急了,他直接从石床上滚了下来,滚到稻草堆里挣扎着起来,扑倒了牢房门口,抓着房门喊,“展大人!展大人救我啊!”
展昭蹲下,定睛仔细看,除掉有些肮脏的外貌,这应该是个少年,看着和包延他们差不多大,一身太学的学袍……展昭和白玉堂不禁想到了一个人,“你是……”
“我是石叶!”那少年激动地说,“展大人救命啊!”
展昭虽然不认识石叶,但是开封府的人大多认识展昭,石叶认识他也不奇怪。
白玉堂拽了拽牢门的锁链,“哗啦”一声,锁链被他用内力震断,展昭将牢门打开,进去将石叶扶起来,“我们到处找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被抓来的!”石叶终于得救,激动得直哭,“都是我傻,为了救月儿试什么阴阳殿,我找到阴阳风水汇聚之所之后,就用了阴阳殿的口诀。等我进入大门,没找到什么进入阴阳殿的方法,倒是突然出现了两个黑衣人,把我点了穴带来了这里。我在这儿被关了好久,每天晚上有人给我送饭,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人来了,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嗓子都喊哑了,但是都没人来。
展昭和白玉堂看了看四周围,这里船壁很厚实,而且内部中空,外边环境又嘈杂,石叶在这儿呼救可不就没人能听见了么。
展昭和白玉堂将石叶带走,就一定会打草惊蛇,但是总不能把他留在这儿,看看他这样子,估计已经受够了,而且也的确有重要的事情想问他。
到了船外,展昭左右看了看,随后伸手,打了个响指。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着展昭,那意思——猫儿,你干嘛呢?
展昭连着打了两个响指,摸下巴,“喔,果然只有赵普才有效啊。“
白玉堂无语,想了想,“猫儿,你想找影卫来假扮石叶?”
“嗯,最好是多几个影卫,在附近埋伏,然后让黑影化妆成石叶的样子,对方留下石叶肯定有什么用处。而且对王峰始终没什么证据,这可能是唯一人赃并获的机会。”
白玉堂点了点头,“那你先带着他回去,我在这里看着,如果有人来我想法子把人引开。”
“呃……”展昭有一点点担心,想了想,“你就远远地等着……”
白玉堂见展昭犹豫,拍了拍他肩膀,“不用担心。”
“哦……”展昭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那你小心点,不要冒险。”
白玉堂点头。
展昭带着石叶赶紧回开封,经过路口的时候看到天尊和殷候都在,他倒是也稍微放心了些,赶紧去找黑影。
……
放下展昭和白玉堂分头行动不说,且说去了刑部调查的赵普和庞太师。
赵普在司佟的书房看着卷宗,没一会儿,太师跑进来了,“王爷。”
赵普笑问,“打听到了?”
“打听到了。”太师点了点头,“大概是两年前开始陆续有一些人丢失,当然了,比较频繁就是从今年开始的。”
赵普算了算时间,“两年前……”
“两年前,朝廷加强了开封一带的巡逻,特别是一些流浪的人和乞丐,也进行了一些统计。”庞太师道,“因为两年前有一个乞儿不见了,他的同伴到了开封府报案,那时候展昭刚到开封府。他将整个开封府都掀过来了,没找到人也没找到尸体,于是他开始打听,还有没有别的乞儿不见。”
赵普微微一挑眉,“的确像是展昭的风格。”
太师点头,“他这一打听,发现乞儿和流浪汉大多无人关心,就算丢了也没人知道,于是包大人就想了个法子,一方面加强了皇城之中巡逻的人数和频率,另一方面,流浪人员到了开封之后可到粥铺登记,因为时常可以得到免费的食物和衣服,所以大多数无家可归的人都会去,一来二去认识的人多了,彼此也有个照顾,如果有什么人太久没去,看登记的册子就能查到。”
赵普皱眉,“你怀疑,本来对方是用的无家可归的人,但是后来开封府管得太紧,于是转向刑部。刑部的犯人脱离了开封府的管制,又多是无亲人的重犯,甚至是死刑犯,对方相当小心啊。”
“我大致统计了一下。”太师别看一副草包样子,办事还是不含糊的,“到目前为止所有丢失的犯人总共加起来四十多个。”
赵普忍不住皱眉,“那么多?”
太师点点头,“还不算死刑犯被调包的,那个不好统计。而那天被殷候拍扁的尸体,正好也是三十多具!”
赵普微微一挑眉,“再加上之前丢失的乞儿,是不是还有一些人下落不明?”
太师点点头,“嗯!至少还有二十个人!”
赵普摸着下巴,“那么多活人,去哪儿了呢?”
太师压低声音说,“我找昊天楼的人打探了一下,嫣凤儿当年喜欢什么人被逼死是假的,那女的是失踪了!”
赵普倒是有些佩服太师,“这都能查到?”
太师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
赵普失笑,点了点头,等着他继续说。
“嫣凤儿的确是喜欢上了一个富家子,那小子跟她处的挺不错的,她也没要做人家正房的心思,不过倒是真的一腔真心都给人家了。可那公子爷有一天从昊天楼离开之后,就再也不来了。后来嫣凤儿碰巧在路上碰到他,上前跟他说话,那位公子竟然不认识她了。”太师一挑眉,“嫣凤儿当时以为那男的是怕她坏了他名声,所以佯装不认识,回去之后唉声叹气了好一阵子,这事儿昊天楼不少人都知道。好些人都劝她,说这年头那些富家公子怎么会拿她们这些烟花女子的真心当回事儿。不过嫣凤儿似乎对这事情始终耿耿于怀,她总觉得那公子好像是真的不记得她了,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事情发生了两天后,嫣凤儿就不见了。”
赵普皱眉,“这么蹊跷?”
“然后。”太师接着说,“昊天楼几个打扫的下人说,公主好似是喜欢念经焚香,每次从公主居住的东跨院都要送出好多香灰来。那天收香灰的人送回来了一支簪子,说是在香灰里的,看着挺名贵,不知道是不是公主丢了的。那下人看了看,发现那簪子是嫣凤儿的,联想到嫣凤儿失踪,下人吓得也不敢声张,生怕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丢了性命,于是那簪子他就倒手卖了。老夫找玉铺的人打听了一下,那玉簪和老包后来从庙里找到的那支簪子是一样的。玉铺掌柜的说那簪子后来被偷了。”
赵普听着就摸下巴,“香灰?”
太师点头,摸了摸胡子,“听说量很大!“
赵普有些不解,“一个人烧香能有那么多香灰?”
“那些收香灰的说,真的跟一座庙的量差不多了。”太师轻轻拍了拍自己滚滚的肚皮,“我让那些弄香灰的折腾了些出来,他们说昊天楼的香灰掺进去了好多炭灰和骨粉,直接洒地里做肥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