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侄女,在商务厅工作,跟谢总你年龄差不多。改天有时间,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看了王可意手机里的苏小琳照片,谢俊波当时就很感兴趣。
容貌方面没的说,九十五分的超高等级。
学历也令人无法挑剔。
谢俊波是个商人,他有自己的人脉和渠道。虽然身边美女如云,很多女人倒过来追求他,谢俊波却看不上。他对婚姻有着清楚的定位和认识————持家、明理、贤内助,还得有必不可少的交际能力。
漂亮女人很多,只要愿意花钱,随便动动指头她们就会主动贴上来。
那种女人玩玩还可以,谈婚论嫁不行。
谢俊波为人精明,他没有对王可意的一面之词偏听偏信,从别的渠道对苏小琳进行全面了解。
她身上有很多吸引谢俊波的特殊光环————在商务厅工作这一点非常重要,对自己的商业王国能产生巨大帮助。还有她的父亲苏穆,在文化圈拥有很高的人气,也是省内的知名人士。
最后,她有一个稳定的家庭。
这一切都是极其难得的优点。
然而两个月过去了,王可意一直没有带着苏小琳出来见面,这让谢俊波越发感到急躁。
他不知道这是王可意的“技术操作”。
男人都这样,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如果第二天,或者第二个星期就把人带出来,肯定达不到最佳效果。
按照王可意的想法,只给谢俊波看照片,至少吊足他三个月,或者半年,才能带着苏小琳出来见面。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产生了两极分化。
首先:谢俊波迫切期待这次相亲,他对苏小琳很满意,甚至可以说是痴迷。他直截了当地告诉王可意:只要事情成了,我给你二十万介绍费。
其次:王可意没想到苏小琳身边竟然冒出个虎平涛。尤其是上次家宴闹得很不愉快,让她产生了潜在危机感,决定提前结束“技术调整”,不再吊着谢俊波,主动约了他今天出来见面。
可没想到,刚走进苏家大门,就听见苏小琳说“我快结婚了”。
这在王可意听来简直就是最可怕的噩耗!
足足二十万介绍费啊!
还有,搭上谢俊波这条线,也是为了长远考虑。王可意的儿子没考上大学,这些年又不愿意出去上班,不是呆在家里玩游戏,就是跟着朋友在外面瞎混。王可意打算等到谢俊波和苏小琳这桩事成了,把儿子塞进谢俊波的公司,好歹有份能被人罩着的工作。
这一切,统统化成了泡影。
王可意不愿意就此认输,她必须抓住最后的机会,离开苏家,在楼下给谢俊波打了个电话,让他火速赶过来。
“琳琳现在只是谈恋爱,这种事情说不准的。多认识一个人,就多条关系,多个选择。表姐,我这是为了琳琳好。”
王可意耐着性子,强迫自己面带微笑:“谢总……小谢年轻有为,家世又好。今天刚好周末,就让琳琳和小谢去外面走走,相互认识一下。”
陈珺眉头皱得很紧,淡淡地说:“琳琳快结婚了。她和小虎应该就这几天去民政局登记。”
王可意一听,急了:“那个小警察有什么好?没钱、没地位、没身份。表姐不是我说你,琳琳年轻不懂事,你这个当妈的可不能糊涂。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否则以后哭都哭不出来。”
苏小琳在旁边听得一阵火大,忍不住喊道:“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气氛顿时陷入僵局,场面变得尴尬。
谢俊波不是不明白事理,他虽然喜欢苏小琳,却也看出事情远不是王可意之前说的那么简单。此刻,他心中有几分气恼,有几分退缩,也有几分同时生出的不舍,以及强硬。
苏小琳真人比照片上更漂亮。
无论她的家世,还是本人,都是上上之选,令谢俊波难以舍弃。
至于强硬……这来自于男性本能。谢俊波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说句不好听的,就自己这条件,就算不是男人中的翘楚,也是绝对站在上游的那部分。虽然没有见过苏小琳的现任男朋友,却可以从对话中知道那是一个警察。
想到这里,谢俊波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讥讽。
他从外套衣袋里取出一个扁平的丝绒盒子,递到陈珺面前,笑道:“初次见面,不成敬意。”
陈珺和苏小琳都没有伸手去接。
看着谢俊波满面尴尬,王可意连忙从旁边接过盒子,当面打开,发出带有笑声的夸张惊呼:“表姐,你看看人家小谢多有诚意,第一次上门就送你两根金条。”
那是银行发售的年度礼盒,里面并排放着两根五十克重的金条。上面刻字,左:年年有余;右:阖家幸福。
陈珺看了一眼王可意手里的金条,视线转移到谢俊波身上,认真地问:“小谢,你今年多大了?”
谢俊波神情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他掩饰地笑笑,轻声道:“……我三十五……虚岁……”
这是他最大的短板,也是无法避开的问题。
他保养的很不错,看起来很显年轻,可说话做事都显出与外表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被陈珺一眼看穿。
“我女儿今年二十三岁。”陈珺没有就“实岁”、“虚岁”的问题与谢俊波争辩,只是简单的摆事实讲道理:“你跟她真的不合适,而且琳琳的婚事已经定了。”
最后几个字,陈珺语速缓慢,发音特别重。
谢俊波张了张嘴,脸上笑意随即变得僵硬。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他缓缓伸手,从王可意手里拿回礼盒,递到陈珺面前,诚恳地说:“不过……礼轻人意在,还请陈阿姨您收下。”
陈珺抬手挡了一下:“这礼物太贵重了,我真不能收。”
王可意在旁边又气又急,偏偏还插不上话。她实在忍不住了,眼馋金条有心想要接下,却又碍着面子不好伸手,只好用力跺了跺脚:“表姐,人家小谢是好心,你就收下吧!”
陈珺沉下脸,却没有发火,冷冷地说:“家里事情多,我就不招待两位了。琳琳,送客。”
说完,她转身离开,往厨房走去。
赤果果的逐客令,丝毫不给对方面子。
王可意呆若木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这是从性子绵软表姐嘴里说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