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留步!”
清河转身,静静地看着陈候,“侯爷,有什么事?”
陈候站起来,整了一下身上的官服,义正词严地道:“想必公主已经知道北漠这一次提出的要求,臣请公主看在大梁江山,看在大梁百姓的份上,求皇上恩准和亲一事。”
彩菱听得勃然大怒,但是对方是一品侯爵,她不敢说什么,只是用眼睛瞪着陈候。
清河忽然笑了,“陈候这要求真是……怎么说呢,陈候是希望本宫牺牲我一人,换取大梁江山的稳定是吗?”
“公主懂得这样想就最好。”陈候倨傲地道:“臣并非冒犯,但是公主应该还记得北漠第一次求和亲,皇上是下旨让公主嫁过去的,后来公主患了痘症才被迫换人,这一次北漠不嫌弃公主曾患痘症,公主……”
“本宫应该感恩戴德是吗?”清河冷声道。
陈候神情淡漠地道:“臣没有这样说。”
“你没有这样说,但是你有这个意思,”清河一步步逼近,“陈候,本宫一直敬佩你,在怀义一役中,你领着三千人突出郦国两万包围,再以围魏救赵的计策烧了郦国粮仓,把我大梁的主力军解救出来,联军杀郦国一个措手不及。那时候的陈候,是何等的英勇?父皇当时刚登基不久,听得边疆传回的捷报,大喜,称侯爷为天将。”
清河盯着他,“今日,侯爷却跪在这里,向我父皇奏请,要以一个女子来换取和平,不知道是侯爷老了骨气全无还是侯爷被人所用,做出这个有辱名声遗臭万年的事情来?”
陈候面容铁青,“公主伶牙俐齿,臣不与公主争辩,臣只知道,如今出征,只会害了我大梁几十万将士的性命,更会把大梁至于灭国的危险中。名声都是虚的,一个人身居高位,享受荣华富贵,却不思为国为民,只顾自己的享受欢乐,这样的人,怎配万民敬服?怎配天下人尊一声公主?”
清河冷笑,“侯爷,我们大梁对北漠,是真的半点胜算都没有吗?侯爷研究北漠军多年,应该知道,北漠军虽骁勇善战,却有缺点,致命的缺点。”
清河说完,转身就走。
陈候脸色陡然苍白,死死地盯着清河的背影,心中暗暗骇然,她怎么会知道?北漠的缺点,他也是最近才发现的,她一个深宫的公主,怎会知道?她又不曾打过仗。
清河进了殿中,还来不及问安,皇帝便击掌道:“懿儿,朕都听见你与陈候的对话了,说得好,真是激动人心啊。”
清河收敛神色,福身道:“儿臣参见父皇。”
然后,又对太子福身,“见过太子哥哥。”
“懿儿也来了!”太子含笑道。
皇帝看着清河,“方才你与陈候说北漠军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是什么?”
清河道:“父皇,儿臣上次便想跟您说,但是心里不是那么的确定,便回去看了一下北漠军这些年对其他周边国家的战事,如今,儿臣十分肯定,北漠军的缺点,是有的。”
“说!”皇帝眸子里闪着激动,两军对阵,要知己知彼,他之所以会那么看重陈候,就是因为陈候对北漠知晓甚多,并且研究过北漠军战斗的战策。
但是,陈候那天在朝堂所说的都是北漠军的强大和优点,让人听了,就觉得北漠军无懈可击,无法攻破。
但是,无论多坚硬的铁骑,都会有缺点,月满则亏,这是天道,北漠军不可能没有缺点,当时他就这样想过,但是,后来与宁国候等老将谈过,大家都给不出什么有效的建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