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放连擦都不敢擦,翻起身就又跪直了,低着头道:“少主放心,等姑爷大业有成,那些粮食皆会数倍还之,属下绝不敢遗忘。”
“呵呵。”越慕言冷笑不已。
见越放虽然姿态摆的很低,但是神色却一副有持无恐的模样,便开口道:“越放,你可是觉得,如今你是陇越王手下大将,我这个昔日少主不能将你如何了?”
事实上她还真不能将越放如何,不说她不打算认父,就算认了,陇越王恐怕也不会为了她,为了一些粮食便斩了手下的大将。
越慕言真是庆幸,越放只猜出了一个地方的藏粮,不然若是他将所有藏粮的地方都找到,他们这一行人恐怕真要被饿死!
被猜中心思的越放,身子一震,抬头看了眼又立刻低了下去:“属下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越慕言提声怒喝。
她真是想想就后怕,若是从前越放更得信任一些,也更聪明一些,找到了所有藏粮之地,他们的处境可想而知。
因为怕随身带的粮食太多,会引起旁人的觊觎,他们每次都只取少量的粮食。节省着支撑一段时日,再悄悄的去取一些。
连她这个少主,有时都会半夜饿的烧心,翻来覆去睡不着,可见跟着她的人只会比她更难熬。
万忠冷眼站在一边,语气漠然的道:“越放,若你还知道廉耻,此时就该自裁于此,向少主赎罪。”
越放沉默的跪着。
越慕言冷冷的扫了一眼,坐到了椅子上。虽然很气越放所为,但事情终归已经过去。而前世所受的教育,也让她没办法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便让一个人去死。
虽然良心都丢的差不多了,但是人性她还是有的。
何况人家也不是傻的,大好的前程在等着,是疯了才会在一个不能拿他如何的人面前,搞什么自裁谢罪。
平了平心中的怒气,越慕言冷声道:“越放,你可还记得你姓什么?”
越放心中一紧,一脸惶恐的抬起了头。
“看来还是记得的。”越慕言讽刺的勾了勾嘴角,坐在椅子上,俯视着跪在面前的人,淡淡的道:“你的姓,是越家所赐,本该生死都是越家人,但是......”
她盯着越放越来越惊恐的脸,凉凉的接着道:“但是,你这样的人,越家可要不起。”
“从此刻起,我去你之姓,再也不是越家人。”
“可明白了?”越慕言站起身,走到跪着的人面前,微弯腰盯着他道:“若是让我听闻,你还以越姓示以人前,便是你丧命之时。”
刚刚还跪的腰板挺直的人,此时就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无力的跪趴在地上。
他不能再姓越了?从此不是越放,那他是谁?几乎当了一辈子的越放,以后却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