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求喜点点头说:“你们的语言确实和本地人一样,但是你们却忘记了我们这行的一个忌讳,那就是,所有的赶脚先生或者是喜神客栈的老板,从来没有一个人姓张,更不会收张姓的弟子。”
“为什么?”张老四问道。
“呵呵,你应该知道江西那边的姓什么吧,我辰州一脉与茅山一脉自古便是冤家对头,怎么可能有门下弟子姓张呢。”魏求喜口中所说的江西那边自然是江西龙虎山上的那位张天师了。
魏求喜接着道:“原本我也很迷惑,因为这几十年来,我辰州一脉早已经名存实亡,有个姓张的做喜神客栈的老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是,我迎了一辈子的喜神,从来没有遇见过喜神走煞,昨晚喜神走煞的时候,我发现他后门的符咒被人撕掉了,当时除了我、你和宁儿外,并没有第四个人在场,除了你还有谁。”
“我当时也是一时兴起,想看看传了几百年的赶尸到底是不是确有其事,没有想到会引起它走煞。”
魏宁插话道:“原来当时害我差点被喜神弄死的人就是你。”
这时,一直没有插嘴的中年人说话了:“爹,跟他费什么话,我们三人还害怕这一个老不死的和一个小孩子吗,早点回去,喜翠还等着给她买金耳环呢。”
魏求喜叹了口气,道:“我猜的没有错,你们果然是为了这具尸体。”
年轻后生道:“不错,是又怎么了,老子还要定了,识相的快点滚,老子今天心情好,懒得跟你废话。”
魏求喜道:“我知道你们是求财,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赶脚的有赶脚的规矩,你们发丘(发丘:发,发掘。丘,坟墓。)也应该有发丘的规矩,什么时候开始转行做这类勒人尸索人钱财的下作事情。”
“嘿嘿,是又怎么了,我们现在生意不好做,早不盗墓了,什么来钱快,我们就做什么。”后生道。
魏求喜厉声道:“你们这是作践死人,知道吗!”
“嘿嘿,是又怎么样?你们又好到哪里去?带着尸体走街串巷,装神弄鬼的,不是一样的骗钱,不如这样,我们合伙,从杨县长家属那里搞点钱,到时候分点给你,比你这背着尸体从常德走到沅陵强。”
“我们是靠祖宗留下来的技艺吃饭的,不偷不抢,行得正站得直。”
“得了吧,”年轻后生吊儿郎当地道:“还真把自己当二五六万啊,鬼晓得你们用的什么,骗骗小孩子还行,又是诈尸,又是赶尸的,你当老子白痴啊,还真会相信世界上有鬼啊。”
魏求喜叹了口气道:“没看见不代表没有,你还小,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跟他费什么话啊,”中年人有些不耐烦了,“我们走,看他怎么办,难不成还真敢报官。”说着就要起棺。
“把棺材放下,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如果喜神一走煞,我们都别想活。”
年轻后生道:“你就别吓人了,老子又不是吓大的,老子从小便在坟山里头转悠长大的,啥样子的尸体没有见过。”
这话倒是不假,他们祖孙三人乃是益阳有名的盗墓团队,见过的尸体确实不少。
魏求喜知道这三人肯定不信,急道:“你们,你们碰过喜神了吗?”
后生得意扬扬地道:“老子不仅仅碰过,老子还在他身上撒尿了,什么狗屁县长,死前能够掌管上万人的性命,但是现在还不是要喝老子的尿。
让他这个县长有命贪没命享,他没死的时候贪了那么多,我们这是劫富济贫,为民除害。”
魏求喜跺脚道:“这就糟了,喜神刚走完煞,与生气接触,会产生尸毒的,你们看看自己的手臂,有没有什么变化?”
张老四见过魏求喜施法,所以与自己儿子和孙子的完全不信不同,且年轻时倒斗(倒斗:指盗墓。过去的墓的形状类似于金字塔型,就是斗的样子。所以倒斗就是说把这个墓给“翻开”。)也遇见了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对赶尸也是半信半疑,当他挽起手臂之后才发现手肘上不知什么时候长了一块大白斑,按上去却不痒不疼,只是微微有些臭。再看看其他二人,在同样的地方都长了同样的白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