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朝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这一幕的发生。赵德昭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应该有太多的压力,可是从定州前线传来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如今,只能让赵德昭火冒三丈。
“李继隆啊李继隆!亏朕是如此的信任你,把整个定州前线全部交给你,对抗着耶律斜轸。没想到,这一次,你还是让朕失望了!”
赵德昭叹息道:“李继隆这个人啊,终究只是一个将才而不是一个帅才!”
赵普小心翼翼的劝慰道:“官家,这一次,李继隆节度使已经尽力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一贯谨慎的耶律斜轸居然能用自己做诱饵,将整个长城口附近的大宋军队全部吸引过去。从而缓过来手攻打赤罗和北平寨。官家,这一次的事情,也不能责怪李继隆节度使。他若是能够杀死或者生擒耶律斜轸,也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了!”
赵德昭一把就把战报拍在桌子上,拍得砰砰响:“他抓到了?还是他杀死了耶律斜轸?都没有,反而把赤罗和北平寨丢了!别跟朕说什么他杀伤了一万五千余辽军。辽国人也不缺人。他杀的那些,人家一会儿功夫就补上了。可是,赤罗和北平寨,倒是叫李继隆给朕打回来啊?你问问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个……”
赵普虽然不懂军事,但是也看的很明白,赤罗和北平寨,正好与长城口还有幽州城遥相呼应。丢是丢的很容易。但是长城口和幽州现在都是在契丹人的手中。这四个地方连成一片,无论如何想夺回来也是难得很了。
赵德昭黑着脸说道:“李继隆这办的好事,战场上他是打赢了,但是,战场下,他却输了个一败涂地。说到底,看看谢慕华在大同,他打了个大同,无论是在朝野上,还是在军事上,都牢牢的把握住上风。什么人也动不了谢慕华一根汗毛。李继隆……我还以为他最多也就是比谢慕华差那么一点点,现在看起来,李继隆差的实在是太多了!”
赵普知道赵德昭的心情不是太好,也不敢和他顶嘴,只是低声劝道:“官家,现在也不是责怪李继隆节度使的时候,他毕竟是在定州防御这么多年,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谁能想得到耶律斜轸那厮,居然敢用自己的性命做诱饵呢?现在李继隆节度使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了。官家,还是给李继隆节度使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怎么给他?”
赵德昭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快要发疯似的,差点就没跳着脚骂了:“叫朕怎么给他?赤罗丢了,北平寨丢了!从定州前去幽州,千里之内一马平川。冬天不能用兵,开春之后,契丹人的骑兵就可以长驱直入。大宋连最后钳制契丹人的两个拳头都给丢了,那以后拿什么顶住幽州以上的契丹人?”
赵普翻翻眼睛看了看赵德昭,心道,是你叫李继隆去打的,现在站着说话也不腰疼。李继隆辛辛苦苦在战场上打赢了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你当耶律斜轸是好打的吗?再说了,大宋也不是人人都是谢慕华。人家耶律斜轸好歹也是大辽国最出名的两位战神之一呢!
不过,这些话在肚子里想想也就罢了,对着赵德昭,就算赵普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出来。只得小声劝慰道:“官家也不用多虑了,咱们已经拿下了大同,就算是丢了赤罗和北平寨,怎么算起来,也是咱们划算!”
“朕现在担心的不是北线啊!”
赵德昭瘫坐在龙椅上,仰天长叹道:“赵卿家,你倒是替朕想一想,现在北线已经全面陷入被动。耶律斜轸只是用一万五千人的生命,就换来了北平寨和赤罗这两个关键的城池。朕,只能答应谢慕华,从桑干河沿线北上了!这个……国贼啊!”
赵普吃了一惊,这还是赵德昭第一次袒露心声,国贼两个字的骂名,已经算是十分重的了。赵普耷拉着眼睛,装作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不过就是赵德昭骂谢慕华而已,自己已经是老头子了,耳朵总是有不好用的时候!
“我就知道,官家现在八成是气得直跳脚呢!”
谢慕华哈哈大笑,在代州城里,一众将领聚集在谢慕华的身边,看着那幅幽州周围的地图。谢慕华指着地图说道:“你们看看,耶律斜轸这一次是果然豁出去了,他一贯是谨慎小心的。可是这一次学我的作风,冒险!狠狠的冒险,用自己当诱饵的事,我在西北已经做过两次了,可是耶律斜轸一次还没有做过呢!这一次,他就哄得李继隆上当了!”
谢慕华长叹道:“李继隆将军,打仗是很有一手的,可是全局的眼光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他是集中了兵力,将耶律斜轸带出来的三万精锐忽然全部打残。可是自己丢了两个城池。其实,李继隆应该可以想得到,耶律斜轸大举突进,虽然是有萧燕燕的催促,可是以他的本性来说,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情,耶律斜轸又怎么会做?”
“本性的谨慎,加上这一次行事的冒险,成就了耶律斜轸的威名啊!”
谢慕华摇头道:“只可惜了李继隆,又成为了耶律斜轸功劳簿上的一个牺牲品!”
“那咱们这一线的压力,会少了很多啊!”
五郎淡淡的说道。
“谁说的?”
谢慕华脱口而出:“我打赌,萧燕燕现在正琢磨着怎么要我的脑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