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昭苦笑连连:“朕心知肚明,那个什么金匮之盟就是个荒诞不羁的笑话。可是就为了这个金匮之盟。朕都无法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看看德芳,被人一辍撵,野心顿时也起来了。金匮之盟,难道这个东西,就要世世代代把我们赵家的人折磨下去吗?”
赵德昭的眼中一片怒火,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赵德昭的双眼现在就是威力无穷的杀人利器。这也就罢了。皇帝的思路似乎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呆呆的看着王皇后:“就连朕想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不行。礼部的人反对,太常寺的人反对,太后不置可否!你也不想朕娶了她!”
赵德昭霍然起身,盯着王皇后,厉声喝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杀她?”
王皇后两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赵德昭的面前,哀声说道:“官家,臣妾真的没有想谋害任何人。官家,你信臣妾……”
赵德昭怎么可能信她,冷冷的看着这个女子,半晌才从口中吐出一句:“朕今日真是想取了你的性命。不过你好歹也是六宫之主。朕不能让你死得不明不白。明日,朕就会诏告天下,废了你的后位。你,好自为之!”
说罢,赵德昭一甩袖子大步朝门外走去,王皇后跪倒在地上,猛然听见赵德昭说道要废了她的皇后之位,心中惊惶万分,扑倒在地上,牢牢的抱住赵德昭的小腿,哭喊道:“官家,真的不管臣妾的事。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官家,你莫要如此无情啊!”
“啪!”
赵德昭一脚将王皇后踢开,踩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走了出去。只留下那个痛哭流涕的女人瘫坐在地上号啕大哭。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即将被自己的丈夫抛弃的女人而已,什么皇后,哪怕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她的精神几乎已经接近崩溃。
这一夜,在开封府不知道有多少人依然在寻欢作乐,不知道有多少人依然在醉生梦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愁肠寸断。
天色刚刚大亮,守着上朝的官员们就跺着冰冷的双脚,抱着冷冰冰的胳膊,在文德殿之前转个不停。好容易等到太监出来宣旨,说是可以上殿觐见了。文武百官们急忙排着队走上了文德殿。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太监阴阳怪气的腔调刚刚落下,百官中便有人朝前踏上一步,想要说话。
赵德昭却抢在群臣之前说道:“今日,朕有一件大事要宣布。后宫之中,皇后触犯宫中律例。已然无法继续为六宫之首。朕已经决意,废了王氏皇后之位。打入冷宫。这件事,现在礼部既然无人,就交给太常寺去办吧!”
“什么?”
百官一肚子的话还没来得及跟赵德昭说呢,忽然之间就已经听到了这么刺激的言论,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太常寺的官员们品级不算高,就算是太常寺卿也不过是区区四品官员而已,可是现在皇帝已经点到了太常寺的头上。站在队伍中后列的太常寺官员急忙踩着小碎步走了出来,躬身道:“官家,废立皇后乃是大事。皇后母仪天下,若是没有重大过失,怎么能说废立就废立?官家,就算是皇后有什么过失,也应该昭示于群臣会议,才能定废立皇后之举啊……”
砰!
一声巨响,群臣抬头一看,赵德昭拍案而起,指着太常寺的官员怒骂道:“朕到底还是是不是大宋的皇帝,你们到底还是不是拿着朝廷俸禄的官员。朕要你们就天天跟朕作对的吗?朕要立储,你们不干。有的说要立德芳,有的说要立嫡长子。朕说要北伐幽燕,一群人就跳出来说走桑干河才是正途。朕说要立个德妃,区区一个女子而已,礼部的官员就给朕死活推辞。难道就是你们对,朕说什么都错吗?”
群臣齐齐跪下,大声叫道:“臣不敢,官家息怒!”
“朕看你们敢得很!”
赵德昭似乎找到了一丝作为皇帝的,指着太常寺卿叫道:“朕问你,废了皇后的事,你们太常寺到底办不办?”
太常寺卿硬着头皮说道:“官家,不是臣要不要办的问题,而是朝廷的规矩,这皇后……”
“你……滚出去!”
赵德昭傲然站在大殿之上,漠然的指着太常寺卿:“回家养老吧!朕,用不着你!”
随即,赵德昭的手指,指向另一个太常寺的官员:“你说,这皇后能不能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