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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那些清穿的日子(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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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呦~48小时之后可看

安父转身又对敏宁说:“敏宁, 阿玛知道委屈你了,以后再让你哥赎罪。你东西都在哪?今天能在家住吗?”

敏宁摇摇头, “我现在在小汤山的一个庄子里做婢女, 今日是能出来也是跟嬷嬷求了假,晚点还得回去,不能在这里长留。”

“婢女?”安父看着女儿心里一酸,差点流下泪来:“你是在旗的旗人, 若不是小时候被人拐走, 如何沦落到做别人家的婢女?”

敏宁忙安抚他,“做婢女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缺吃喝, 庄里人对我都挺好?”

安父断然开口,“不行,你是旗人, 将来是要参加选秀的,谁也不能勉强你卖身, 你告诉我那个庄子在哪儿,我尽快给你赎身,将身份改回来。”

这一点也是敏宁所希望的,若不是觉得做奴婢未来堪忧, 她也不会急着找回家人。

最开始她甚至想若是家人不愿意将她赎回去, 她就出银子自赎, 大不了独立出来做女户。

在后来敏宁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是多么天真, 大清根本没有立女户一说。未嫁从父,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三从四德这条礼教,从行为到思想都将女人团团禁锢,不容有半点差错。

再后来她那些出格的行为,都是这个时代允许的框架之内,她小心翼翼的试探这个世界,温水煮青蛙在不知不觉中为这个世界带来改变。

安父进了房内没多久,出来后抱着一个红木盒子,盒子上的红漆已经变得暗淡,行走时里面传出铜钱的撞击声。

这时候敏行也端着冒起热气的粥进来,见安父抱着红木盒子,他微微有些吃惊,“阿玛,你怎么把自己俸禄都给取出来了?”

安父将盒子放在桌上,从腰上取下钥匙,边开锁边说,“你妹妹现在给人家做婢女,我得拿钱把她赎回来。”

敏行这才知道怎么回事,他脸上露出赞同,“是该赎回来,妹妹还小,在家里养上几年也没人会知道这件事。”

敏宁很感动家人的一片赤诚,她看得出家里条件不好,为了替她赎身,家里难免要伤筋动骨。

她在心底发誓,等回来后一定要让家里都过上好日子。

红木盒里大多数都是铜钱,有一贯一贯穿好的铜钱,也有散落的还有几块大小不等的碎银子,敏宁粗略估计还不到二十两。她知道家里条件不太好,但没想到家里才这么点家产。

难怪哥哥急着补缺,有了缺就能多领一份俸禄,家里条件也能宽裕一些。

点好了铜钱,安父让敏宁在家先等着,他抱着红木盒出门。

敏行像是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忙叫做安父,“阿玛别去家门口的钱店,上回那家店讹了学子的钱,不地道。去琉璃厂换,那里做生意规矩些,收的手续费少不说,银子成色也好。”

“嗯,知道了。”安父应了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要尽快将铜钱换成银子,不然拿一大串铜钱去赎人,难免会让人瞧不起。

小弟弟敏仪吃完了饭,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敏宁身边,咬着手指歪头看她。

父亲不在,敏行面对妹妹总觉得有些亏欠,于是闷头吃饭。

敏宁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有种在别人家做客的感觉。

敏行觉得这样不行,便先开了口,“妹妹,阿玛刚才说你被卖到别人家做婢女,是哪一家?”

敏宁被他突然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回答:“是小汤山的一座庄子,具体主人是谁我也不大清楚,逃不脱是哪个权贵。”

“小汤山?”敏行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她说,“前两年就有传,皇上要在小汤山建行宫,现在那一块地方的地都被有权有势的抢光了,你那个庄子的主人既然能保住庄子,想来身份也不简单。”他有些发愁,就怕给妹妹赎身时人家不愿意放人,他们家旗人的身份也只能糊弄一下无权无势的汉人。

敏宁倒是不知道自己这刚认的哥哥一肚子愁肠,她小心的抱住了敏仪,这小子刚才还在看她,转眼就抱住她的腿昏昏欲睡。

敏行看到这一幕,放下筷子抹了抹嘴,过来将敏仪抱起来。

“敏宁,你要不要和敏仪一起去休息,阿玛回来还得一段时间。”

敏宁和敏行单独相处时没什么话说,气氛一直很尴尬,虽然敏行尽力想表现自己是好哥哥,但不知道怎么,敏宁总觉得他面对自己时有些气短,甚至有些怕她。

与其面这样,还不如去午休,省得两人相对无言的干坐着。

敏行直接抱着小弟将敏宁领到自己屋里。

敏宁是被人给叫醒的,睁开眼她就看见安父一脸怜爱的看着她,“敏宁,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起身了。”

敏宁从床上坐起来,一扭身就看见身旁的敏仪还在呼呼大睡,她脚挪下床,安父弯腰将鞋子递给她。

穿好鞋子后,敏宁随同安父一起出门,敏行在院子里朝她招手,“妹妹,过来洗把脸。”

敏宁听话的走过去,他又对安父说,“阿玛,孙伯伯同意借马车给我们,马喂过了,就停在胡同口。”

安父满意的点头。

敏行又接着说,“阿玛,把我也带上吧,多一个人也好说话。”

安父想都没想就拒绝:“又不是去打架,需要人多壮胆。这次去是和人家好声好气的商量,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更何况敏仪一个人在家,没人看着不行,等会醒来看不见人会哭闹。”

自女儿丢失,他看小儿子特别紧,轻易不让他出门,就怕被他遇见和他姐姐一样的遭遇。如今看来养的有些胆小,连大门都不敢出。

安父叹了口气,都是家里穷闹的,要是院子再大些,也能让儿子有玩的地方。

洗了脸,敏宁浑浑沌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好些了吗?好些了我们就走吧。”安父和声和气的对女儿说。

他面对儿子和女儿,完全是两副面孔。

敏宁呆呆的点了点头,安父交代了敏行一句,就带着她往大门口走。

从弯弯绕绕的胡同中绕出来,敏宁就看见胡同口的茶肆前停了一辆马车。

安父先将敏宁扶上车,然后才跟茶肆里正忙的掌柜打了招呼,“老孙,车子我驾走了,等回来再请你好好喝一杯。”

孙掌柜笑着回应,“行啊,我等着你。”

安父笑笑作为回应,他坐上马车,一手拉起缰绳,一手拿起马鞭虚甩了一下,对着马轻呵道:“驾!”

马拉着马车起步,敏宁坐在马车里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说起来,她几次来到京城不是为生活忙碌就是到处打听消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闲情逸致欣赏京城的景色。

说实在看惯了高楼大厦,街两旁的院子对于她来说又矮又破旧,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唯一值得称赞的大概就是历史底蕴,有着一层光环在,她完全把京城当旅游景点欣赏。

转到珠市口,上了大道,一路往西出了广安门,再顺着官道一路往北,小汤山就在京城的正北面。

以前敏宁都是走东边那条道,还是第一次从西边走。

马车继续往西郊走,连绵不断的西山秀峰下是大片稻田,金黄的稻田被风一吹形成一道道浪潮。

敏宁早就知道京西皇庄种着皇帝南巡带回来的稻种。第一次见到皇庄她感觉有些失望,和普通的庄子没什么区别嘛。

不过这稻种是好东西,听说皇帝已经下令在京城推广这种御稻,一年可以种两季,她们那庄子听说明年也会跟着种。

过了大片稻田隐约能看到一个颇为壮观的大园子,安父架着马车特意避开,敏宁只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马车继续往北,过了昌平州往东南行三十里就到了小汤山,敏宁指引安父往庄子驶去。

这个地方阡陌相交,来来回回多是在田间忙碌的佃户,小汤山这块温度比京郊要高,所以庄稼也熟的早,如今都忙着秋收。

好在属于庄子的庄稼都已经收完,不然敏宁也告不了假。

可能是看见有陌生的马车进来,在田间忙碌的人纷纷抬起头朝这边望过来。

马车停在庄子门口,安父下了马车,看守大门的门房就出来大声喝道:“你是哪家的?有拜帖吗?私人领地不允许人随便靠近!”

敏宁掀开车帘出来,对着门房喊,“宏叔,是我!这是我阿玛,我这次进京找到了亲人,我阿玛特意来帮我赎身,麻烦你去禀报一下吴嬷嬷。”

宏叔一听,脸色有些和缓,“翠花,是你啊,你不是孤儿吗?怎么又冒出亲人来?”

这庄子里谁不知道翠花是主子那边送过来的,听说是从人伢子手中救出,主子还没有开府不方便收留便送到这边来。

没想到这突然就说找到亲人了。

敏宁抿嘴笑了,“也是运气好,我小时候就是京城里的,后来被人拐去了南方,结果又回到京城了。这不还记得家里一些情况,我就去找了过去,没成想一下子就找到了。”

不管怎么说找到亲人都是件好事,宏叔恭喜两人,然后请父女俩到门房等着,他进去禀报。

北京城因天气寒冷,平日热闹的大街上都很难见到行人,除了少数为了身体奔波的人,大多数都留在家里猫冬。

一辆马车快速的穿过朝阳门往内城而去。

看守城门的小卒,一个没留神让自己被污水溅到,他刚想要上前拦住马车讲理,可当看到车里坐着的人腰上那系着的黄带子时,他顿时把头缩了回去。

黄带子可只有宗室皇亲才能拥有,他一个守门小卒,是疯了才上去找麻烦。

马车进了内城也不停径自往皇城跑去,最终在午门前停下。皇四子胤禛下了马车,而后转侧门进入换了轿子,他没有直接回乾东五所,而是先去了永和宫。

永和宫的主位德妃娘娘冬日里闲着无事,与侧殿的小答应、常在玩叶子牌打发时间。

皇帝不在宫中,宫里的女人也懒得争斗。

听到宫女禀报大儿子过来,几位年轻的小庶妃很有眼色的起身告辞,德妃也没有挽留,吩咐宫女赏了每人两件冬衣并二十斤黑炭。

刚入宫的庶妃日子并不好过,冬日里分到的炭品质不好且数量又少,平时取暖做饭都靠着分到的那点炭哪里够用,最后不得不出大价钱从内务府买。低等的庶妃能有多少份例,衣食住行还有打点宫女太监,哪一样不用银子?所以即使成了皇帝的女人,低等的嫔妃的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为了省下白天的用炭,她们不得不厚着脸皮在在主位宫殿蹭炭用。

如今得了意外赏赐,都有些惊喜。

等人走光,有宫女上来将叶子牌收拾了,德妃也被扶去更衣,再出来时她已经换上一身白狐皮做边的厚袍子。

皇四子已经坐在侧殿坐了有一会儿,永和宫的宫女送了茶上来又恭敬的退下。

四阿哥目不斜视盯着桌布上的流苏,心神却不知道游到哪里去了。

二月里汗阿玛打葛尔丹时,命他领正红旗大营,老三、老五、老七分别领镶红旗、正黄旗、镶黄旗大营,太子留守京师。

四月里战事紧张,汗阿玛又命老大和索额图统领八旗前锋兵、汉军火器营、四旗察哈尔及绿骑兵前去支援,大捷之后,到是让老大占了便宜,奉命负责犒军一事。

等九月汗阿玛北巡,又让老大老三老八随驾,倒是让他和老五、老七留守大营,一直没有下一步安排。

下月是太皇太后的忌辰,汗阿玛在塞北赶不回来,便想起了他,特令他回来祭拜。

因为老大被带走,京城现在还平静,不过等汗阿玛回宫,又是一番争斗,老大和太子的争斗越来越白热化了。

作为两个人拉拢的目标,四阿哥有些头疼,他不想掺合进去,甚至躲都来不及。

作为皇子,没有一个能逃脱那个位置的诱惑,他当然也有想法,但只是私下里想想。

太子现在圣眷正隆,大阿哥势力也昌盛,除非这两方两败俱伤,不然怎么也不可能轮到自己。

好在前面裕亲王做了榜样,不论是太子还是大阿哥上位,他都做下一任皇帝的贤王。

德妃从内殿走出来,四阿哥回过神来,起身上前掸了下袖头单膝前屈打了个千,“儿臣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

“起来吧,四阿哥不在通州大营守着,怎么回京来了?”德妃慢悠悠的走到主座旁坐下问道。

四阿哥一脸恭敬的回答,“下月是皇乌库玛玛的忌辰,儿臣奉汗阿玛命特提前回来祭拜。”

“既然如此,回来就好好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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