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一无所有的嫁给沈窃蓝,仗着庄老夫人的面子,做点小生意不怕没人照顾,小富是没问题的。
须知道,就是济南沈家的主支,何尝不想跟邹府搭上关系?
凭着自己母亲跟庄老夫人的血缘,姚灼素不认为自己的出身配不上沈窃蓝,而且她也有信心做个贤妻良母。
若是后者的话……
女孩子咬着唇,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沈窃蓝也有二十岁上下了,这年纪很多人孩子都两三个了,正常的妹妹,这时候岂非应该主动帮兄长张罗婚事,怎么还能将追求者拒之门外?!
郗浮薇是觉得她哥哥的才貌可以找到更好的,还是,她这位族兄,不过是幌子,两人的兄妹关系值得推敲,故而不希望别人打沈窃蓝的主意?
姚灼素神情变幻不定,越想越觉得心寒。
就听傅绰仙继续说道:“当日寿宴之后,府里什么风声都没传出来。到现在了,也不见夫人打发沈妹妹离开。我猜着,这事情理亏的应该不是沈妹妹?不过,既然连定国公府的小姐都似乎卷进来了,邹府也没有撇清的意思……这浑水咱们这样的人还是不要趟的好。”
见姚灼素心神不宁的样子,叹口气,“按说咱们认识不久,有些话不该我说的。可是我真的见不得跟我年岁仿佛的人辜负了芳年华月……那沈窃蓝除了一张脸好之外还有什么?如果闻家宗子说的是真的,如果沈妹妹当真也是为了他才来的济宁、进的邹府,那么我得说,你们这种鬼迷心窍,总有一天会后悔莫及的!”
她自己是非富贵者不嫁的,相比之下,什么霞姿月韵,什么满腹才华,都是浮云。
所以对于冲着一张脸就掏心掏肺的女孩子,很有些恨铁不成钢,“那欧阳渊水的容貌还没能打动你,都知道去徐小姐跟前卖好!你看着吧,沈窃蓝要么不知道门路,一旦知道了,你以为他还会多看你或者所谓的沈妹妹一眼?”
姚灼素低着头,道:“我知道的。”
“你知道个什么?”傅绰仙警告,“一辈子那么长,你现在不为自己考虑点,日后再懊恼也是晚了……你以为谁都能跟西汉时候的王皇后一样,成了亲生了女儿了,还能有着做娘娘的福分?那样的人,多少年了,才一个而已!”
她这儿拉着姚灼素苦口婆心,楼上的郗浮薇也在盘问绿莎:“今日徐小姐真的没有为难你们?她是怎么问话的?问话之后又做了什么?”
绿莎眼观鼻鼻观心,说道:“徐小姐当时看到姚姑娘还有奴婢跟黄苏的时候,并没有在意。后来还是她左右之人似乎认了出来,附耳低语几句,徐小姐脸色就不好看了,打发了一个姑姑过来问话。奴婢几个因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全部如实说了。徐小姐听了之后,说了几句……嗯,说了几句对先生不大喜欢的话,末了也没再理会奴婢几个,自顾自的看了翠雀坊的镇店之宝,觉得满意,就买下来走了。”
“……”郗浮薇闻言,思索了会儿,才道,“她居然是不知道我当时在那儿吗?但这也太凑巧了。”
就算徐景鸳的哥哥徐景昌就在隔壁街上跟沈窃蓝吃酒聊事情,徐小姐碍着沈窃蓝不好去雅间,带着人在附近随便逛,也被介绍了翠雀坊所以过去看看,这也不无可能……还是太巧?
在郗浮薇看来,应该是徐景昌通知了徐景鸳过去堵自己,才会冤家路窄。
然而徐景鸳却表现的根本不知道会在翠雀坊遇见郗浮薇一样,甚至也没迁怒姚灼素她们……
她就想到了闻羡云,以及闻羡云说的那些话。
难道徐景鸳跟这闻羡云约好了,做一出戏,好让自己相信?
不过不提闻羡云说的那些石破天惊的内幕,冲着郗家落到如今的处境,郗浮薇就没法子对闻羡云放下警惕。
她思来想去半晌都吃不准,这一天就这么过了。
次日去女学讲课,中间休息的时候,才去后堂吃了杯茶,就听到外头踢踢踏踏的声音,还想着这脚步声有点耳熟,便见邹一昂折了枝腊梅,耷拉着双肩,没形没象的走进来。
“可真是稀客。”郗浮薇见状,有点意外,笑着道,“怎么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