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办法大体是可行的,可他忽略了一点,德意志民族,尤其是高度军国主义的普鲁士人,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拿破仑打的是王朝战争,普鲁士人认为那是他们的贵族的战争,反倒认为拿破仑是一个砸碎贵族枷锁的英雄,是欢迎拿破仑的。可由于这么多年来拿破仑执行的只利于法国,不利于盟国的经济政策,让每一个普鲁士人心中都积攒了怨恨。
在这种情况下,控制对方的国王,也许能起到作用,也许普鲁士人会推翻他们的国王。
如果拿破仑军事实力强大,可以帮助普鲁士国王维持统治,他就能继续控制普鲁士人,可问题是他现在军事势力大大受到了打击,他也没有帮助盟友维持统治的兴趣,他只想给盟友施压,继续用威胁来控制盟友。
这时候的情况是,拿破仑回到了法国,在俄国残存的軍队还在后撤,先是缪拉统帅,拿破仑不放心缪拉,改派他前妻的儿子欧仁亲王统帅,要求欧仁亲王把俄军挡在维斯瓦河,防止俄国人进入中欧。
可缪拉都做不到的事情,拿破仑这个便宜儿子怎么可能做得到。在俄军的打击下,法军欧仁亲王步步溃败,一直被追击到普鲁士边界。
此时的普鲁士依然在扮演法国忠诚盟友的角色,只是他们也不敢得罪俄国,于是普鲁士将军约克自作主张,与邻国俄罗斯缔结条约,宣布他的部队退出战争,恪守中立。
作为一个的明哲保身,应该理解,但拿破仑十分苛刻,他借此煽动法国的民族情绪,把自己的失败全都推给普鲁士,他召见普鲁士大使,说“法国人民,唯我是从,而必要时我会把妇女也武装起来!”
并且要求同为德意志邦国组成的莱茵同盟为他提供经费。写信恫吓莱茵联盟的诸侯:要不是因为约克背弃盟约,迫使他的军队撤退,他根本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这些由巴登、黑森、克莱韦、伯尔升、符腾堡和巴伐利亚则等德意志邦国组成的联盟,马上吓坏了,担心普鲁士的行为会让法国国王迁怒于他们,马上表示他们的忠诚,纷纷向拿破仑募捐军费。还谄媚表示“能够为皇帝提供赢取新的荣耀的机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普鲁士也吓坏了,担心拿破仑再一次入侵他们。普鲁士国王撤销了“擅自”行动的约克的职务,并对皇帝保证忠实于联盟,同时却向沙皇暗送秋波,并亲自去了波兰的布雷斯劳,向沙皇解释说普鲁士不会与俄国为敌。
如果拿破仑能就坡下驴,原谅这个被吓破胆的胆小国王的苦衷,只要普鲁士答应可以不让俄军过境,就原谅普鲁士的话,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因为普鲁士人实在是太恐惧他了,被拿破仑打的丢失了一半国土,经济凋敝的厉害,这种情况下,普鲁士君主根本就不敢跟拿破仑开战。
可拿破仑真的打算攻击普鲁士。
现在的拿破仑,处境危急、日益孤立,早年对战争的渴望在他心中再次升腾。战无不胜之时,他并不追求战争;遭受挫败之后,他却渴望新的胜利。他需要修复因失败而受损的荣誉,他需要再一次目睹法国与他自己的声望重新熠熠生辉,因为他需要重新用武力来稳定他的王朝。
所以逼迫普鲁士必须放弃跟俄国的和平条约,重新跟法国站在一起对抗俄国,法国将组建新的軍队,要求他的盟友派出新的軍队,他要重新战胜俄国人。
至此拿破仑都没有考虑过俄国人会打上门来,他还想着反攻过去呢。
但他的另一个盟友,跟他联姻的奥地利撑不住了。
力促拿破仑与奥地利公主婚姻的奥地利首相梅特涅希望法国能在伦敦缔结和约,结束跟英国和俄国的战争状态,奥地利布伯纳伯爵来到巴黎,向拿破仑提出和平的建议,因为维也纳现在无兵可派,却又不能拒绝皇帝的要求。连被拿破仑囚禁过的教皇都提议,跟俄国在波兰的维斯杜拉河畔签订条约。
只要拿破仑同意,他刚刚败退会法国时,他是有机会跟其他国家和平相处的。法国前政要塔列朗在他公开的庇护所里笑道:“时候已到,拿破仑皇帝将成为法兰西国王。”此时谁也没想过要逼迫拿破仑退位。
可拿破仑不接受跟普鲁士、奥地利这样的国家相对平等,他要当皇帝,而不是国王。
于是他的态度,让普鲁士承受不住,选择了站在俄国一边,加入了反法同盟。
即便普鲁士、俄国和英国组建了反法同盟,拿破仑本来还是有机会赢的,因为欧洲的另一个大国奥地利跟法国联姻,也更看好拿破仑的军事才华。
但拿破仑拒绝了奥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