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也响了起来,也是三千牛皮鼓,光着膀子的俄国壮汉锤打起来毫不吝惜,咚咚鼓声中,步兵踏着步伐,登上码头的渡船。
军列鸣奏汽笛,也从慢慢驶向渡轮。
奥尔加穿着俄式礼服,一贯的庄重,亲眼目送人、车都慢慢度过了伏尔加河,然后才跟一众高级将领和国王一起坐车返回车站。
除了国王,其他人都将乘坐专列渡河,然后直奔莫斯科,他们将留在莫斯科跟俄国軍方一起协调。
军官们已经登上了专列,蒸汽机已经启动,冒出黑烟,一辆华丽的马车还留在车站上,周围是一群护卫的精锐军士。
扯上国王夫妇正在话别。
周淳抚摸着妻子的脸庞,少有的认真。
“打不过别人咱就回来。哪怕是你一个人,也要回来!这里有我。”
奥尔加温柔嗯了一声,然后拥抱住了丈夫。
很快发现丈夫不老实起来,奥尔加赶紧放开,白了丈夫一眼,这真是一个没正形的人。
“我走了!”
奥尔加整理一下衣服后道。
周淳靠在椅背上点了点头。
“陛下,兵车走了,您还看吗?”
车夫询问道。
周淳闭起眼睛:“有什么好看的,一群去杀人和被杀的人!”
他不由得哀伤起来,一路都没有说话。
军列度过伏尔加河之后,奥尔加突然感到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如逃脱樊笼的小鸟,她离开中国人的控制了,可又有些微的紧张感,她行进在一片未来可能属于她,也有可能唾弃她的土地上。
奥尔加有自己的专属客舱,一整节车厢,有卧室,盥洗室,厨房。那些高级将领,则在另外的车厢,他们此时已经开始忙碌起来,随时应付可能出现的变化,其实只是应急,并没有什么真正会发生的事情。
奥尔加换了一身便装,坐在卧室的沙发上,让侍女拉开了窗帘,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地面上已经覆盖了薄薄一层白色,她穿的很淡薄,温暖的卧室和飘雪的外界对比,映照在她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但看多了这样的景色,也会感觉厌烦。
她命令侍从去请陆军大臣前来。
赵让是穿着一身黄色呢绒大衣进来的,显然军官们的作战室没有女王的卧室这么暖和。
侍女很聪慧的帮赵让脱去厚厚的大衣,挂到了墙上。大衣下依然是一套军装,依然是呢绒军装,印染成蓝色。
“请坐!”
赵让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大方的在女王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你不怕吗?”
女王一边看着侍女给赵让倒了一杯热茶,示意他喝茶,一边问道。
赵让笑道:“为什么要怕,怕什么?”
女王冷笑:“你很大胆,你就不怕到了莫斯科,我跟沙皇合作,把你逮捕吗?”
赵让道:“陛下说笑了,您是我们的女王,我们不就是奉您的命令去莫斯科的吗,您如果要逮捕我,不用跟沙皇合作。”
女王哼道:“那如果我真的命令你们去波兰支援俄军呢?”
赵让道:“君命难为!”
奥尔加心里是不信的,她只是在表示一个可能,如果她不配合,会让对方很麻烦。
“你们中国的皇帝想要什么,国王告诉我,中国无意吞并俄国。所以需要我这个傀儡,是吗?”
赵让道:“您可不是傀儡。”
奥尔加道:“那我是什么?”
赵让道:“按照国王的话说,您是要做武则天的!”
奥尔加道:“我做武则天吗?有意思,那你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想到丈夫说要做李隆基。
赵让道:“您的地位,就是中国的利益所在。您不用问我原因,因为我也不懂。”
奥尔加放弃了从这个国王近臣口中探听消息的打算,事已至此,知道的越多越心烦,她也倾向于相信中国人真的只是向让她做女沙皇,至于原因吗,也许是因为联姻带来的心理认同,或者想通过自己,让俄国沙皇慢慢带上中国血统。
“你也做首诗吧,此情此景,难道你没有触动?”
赵让摇摇头:“我可没有陛下的才情。”
奥尔加坚持:“国王的诗跟将军的诗总是不一样的。”
赵让却之不恭,应景的诗他还是能做的,不过是一个文字游戏而已。
“乘铁马,别乡关。白霜地,入俄天。随女王,夺江山。思故土,望中原!”
奥尔加拍起来手来:“果然国王的诗跟将军的诗是不一样的。不过你才刚刚启程,就开始恋家了?中国人真不合适从军。”
赵让叹道:“陛下见谅,微臣一别家园已经年。”
奥尔加叹道:“我离家也已一年有余。我也怀念俄国的宫廷。那你在想什么,你的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