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智越看张小凡越满意，眼中透着慈爱之色，忍不住道：“老衲一生修行，从未动过收徒之念，想不到如今在这里，倒与你有了师徒之缘，倒是应该让你知道我的名号。”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法号普智，是天音寺僧人，孩子，你知道天音寺吗？”

张小凡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听过天音寺，倒是听大凡哥说过天音阁这个门派，这个门派老厉害了，有一套绝世功法叫做《万灭心钟》，学会了之后能够一拳打倒一头牛。”

天音阁？

神州大地上有这个门派么？

还有这个《万灭心钟》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一拳打倒一头牛……想来是凡俗中人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天音寺的大名，牵强附会建立起的垃圾门派，什么万灭心钟之类的功法，应该是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凡俗武技换了个名字，用作噱头。

普智虽然疑惑，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见张小凡对这个天音阁一脸向往的样子，普智哑然失笑：“真是个孩子。”

随后他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道：“你我有这般缘分，也不知来日是否能够再见，孩子，你就跪下给我叩三个头，叫我一声师傅吧！我给你起个法号。”

张小凡愣了一下，歪着头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后道：“不要。”

普智一时之间没有听明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了过来。

“为什么？”

“我有自己的名字。”张小凡看着普智认真说道，“我叫张小凡，我知道这个名字很俗气，但是爹娘希望我能够与世无争、平平凡凡地度过一生，所以一直用的这个名字。”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小凡的眼神很明亮，神情很端正。

普智忽然觉得眼前的朴实少年变得不一般起来，身上流露出某种让自己觉得羞愧的气质出来。

大概是那种真诚的气质？

普智读懂了他的理由，莫名有着自惭形秽的感觉。

普智思虑了一番，摸了摸张小凡的脑袋，脸色庄重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起法号了，还是叫张小凡吧，不过师傅总得叫吧！”

张小凡看了看普智，心想毕竟学了对方法门，叫声师傅也不亏，于是叫了一声：“师傅。”

随后跪倒在地，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

刚刚叩完，正要抬头时，突然后背被人一拍，登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

清晨，雨仍未停，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地之间一片迷蒙。

哒哒哒！

普智的身影从草庙村中走出，渐渐清晰。

他沿着村中小路慢慢行走，即将走出村口时，他蓦然止住了脚步，猛然回头，死死地盯住了草庙村那一排排屋舍，眼中满是红光。

普智想起了一件事。

他的计划中有一个极大的漏洞！

就算他将天音寺最高真法传授给张小凡，但张小凡却未必能够拜入青云门！

张小凡的资质看上去平平无奇，远远比不上同村小孩林惊羽。

普智袈裟内部，那颗深紫色圆珠当中，一道魔性青光正在四处游窜，一丝丝微弱的黑青色气息正在侵蚀着他的身躯与灵魂。

“要不将另外一个小孩杀掉？不行，必须用他来当幌子，给小凡作掩护，那么，将这村子的村民全部杀光？”普智喃喃自语，“是了，只要老衲将他们全部杀光，那么青云门看在孤儿份上，必定会将这两个孩子收录门下。”

“嗬嗬嗬……”

普智口中发出一连串不明意味的古怪笑声。

他转过身来，朝着村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