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见郑德如攀岩新手般缓慢向上爬行,虽然缓慢但还是越爬越高,他站在树下仰望渐渐被距离遮掩身影的郑德,他为郑德提心吊胆,陈铭呼口气后才对周林开口“我现在才知道你实在是有非凡度量”
周林一听一怔,陈铭无由头的夸奖他摸不着头脑,但被人夸赞总是令人开心周林一笑“是吗?怎么说?”
陈铭高举火把手实在是又酸又累,其实就算他在长半个身高,也无法给越爬越高的郑德照明,这只是心理作用,陈铭放下火把酸累感顿消,他说“我听见你和郑德说话的语气,在他对你们做了那样的事情过后,你还能这样平静面对他,如果我是你我会揍他一顿”
周林怎么能轻易原谅当初紧藏抗生素的郑德,但周林此时却不紧不慢开口“我并不是原谅他,只是我们现在三个人,拥有同一个目的,在我们获救前我想我必须抛开以前的种种,如果我们总在敌视对方,这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陈铭目光大赞周林的气度,陈铭点头“你的想法是对的”
陈铭心中似有疑虑,他沉眉片刻在说“你说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爬过藤蔓,你是为了家人,我是为了林雯,他呢?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获救,他大可在康复院呆着,就像现在一样,原本是我爬树的,但他却代替我上去,你相信人会突然间变好吗?”
周林摇头失笑说“我不知道,我不是研究行为矫正的教授,如果他不是乐于助人的话,那就是想补偿什么”
陈铭皱眉“他替我爬树,但他并不欠我什么”
周林说“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郑德虽然没有什么恐高症,但他往下望去也不自觉的感到头晕目眩,他也不知道他爬了多高,他只知道他往下看去,下方只是一片黑漆漆,由于高度关系能见薄雾缭绕,透过薄雾能模糊的看见陈铭手中握的星星点点火把火光。
郑德脖子一仰在往上看,只见还差几截树干就要到顶,他在抱紧树身掏出对讲机求救,如果在这里在接不到信号,那爬到顶也是枉然。
郑德这辈子从未爬得如此之高,对于如此高度他自己也是惴惴不安,除了不安之外,如此高度的景色倒也是非常人能见,郑德放眼望去只见远处尽是一袭一袭的层叠山树,但并不清晰,他也并未看见任何星星之火,树下月色颇为暗淡,但此时皎洁月色却在张照郑德,郑德只感他能头顶着天,手触月亮。
当然郑德并未有闲趣欣赏黑幽无趣的景色,郑德打开对讲机,对讲机里依旧是“滋滋滋”的杂乱讯号声,郑德转着频道从一到六“求救,求救,有人听见吗。。”
除了“滋滋滋”让他期待却又刺耳的杂乱讯号声外,郑德没有收到任何回应,他估摸着时间已过,因为周林说过电量不多,一次只能打开一分钟,谁知道这个对讲机能用几个一分钟,今晚没有回应,那也只好祈祷明天了。
郑德正要关机下树时,这对讲机却在此时突然“滋滋滋”的接收断断续续的信号,该来的还是会来,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传出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但波段断断续续的“喂。。是谁。。你是谁。。”
郑德当然知道这回复是代表什么,郑德身心雀跃他差点就抓扶不牢树干掉下,但他还是伴着狂跳的心脏抓稳了树干。
但也就是在这当口!郑德突然感到寒气逼身,因为他听出来,这对讲机里的回复声!这道声音初听之下,却是陌生,但在回想之时,郑德却大瞪口眼!因为他听出这道声音!
在他和郁峰对杜先生,开膛破肚之后到天台求救那时,对讲机里的回应的人声,和此刻这个人极为相似!
郑德突然萌生出一个悚然的想法!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当时呼救成功,对讲机却没有电量,此时虽然电量不足但绝对能够通讯片刻。
郑德此时那容细想张口就呼!“求救求救,我是公交幸存者!”
在康复院母楼广场,夜色朦胧,寒气弥漫,夏晨宋泽站在母楼那扇被铁链紧锁的大门处,紧目盯着广场幽暗处,宋泽真切以为会有人躲在幽暗处,但没有他们两人已经查看多次。
母楼大门处有个斜梯能容三人并过,台阶原本是白色方形,由于建筑废弃台阶边边角角粘上许多暗青色污迹,但好在台阶中央部分还算干净,夏晨宋泽并坐在中间台阶上。
夏晨目光警惕瞥看广场幽沉黑暗处“黑眼镜到底是什么人?”
宋泽目光落向广场铁链处“不知道,除了留下一地的脚印外没人知道高矮胖瘦”
夏晨目光移动到界墙之外“我和你都去过界墙外面,我们并没有看见能发出警报声的东西”
宋泽点头知道夏晨的意思,像那样的警报声,必定会需要一个大喇叭或是大型警报器,像这样的东西是非常显眼的,但他们从未见过。
宋泽说“我们当时都在天台上,警报声也许不是从界墙外传来的,也许是在山崖上”
夏晨说“嗯,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