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幺实在与他酸不出什么文绉绉的话。
可惜他今日似乎很有说话的兴致,纵使无人回答,也继续道:“世人如今爱富贵之花,却又有几人能忆起,玉兰曾经也是富贵之花,开在天家廊苑、供万人簇拥捧玩?”
阮小幺皱了皱眉头,对这风雅琐事实在知晓不多。
“夏教主不明不白把我锁在这院子里,难道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些花花草草?”她气闷。
不知夏炎是对她没了防备心还是觉得她只是个没了爪子的猫,竟然道:“你可知我为何姓夏?”
“因为你爹姓夏。”阮小幺没好气道。
夏炎轻轻笑了起来,“不错,我爹是姓夏。不止我爹,我祖上都姓夏。”
阮小幺捂住耳朵,往屋里钻,“我什么都没听到。”
走了一半,身后他又没了声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偷偷回头去看。只见了夏炎一个侧影,白皙而美好,过于苍白的肤色在灯笼橙红的微光中,被映上了一层暖意。褪去了些许单薄。
他慢慢道:“因为我是夏朝太子之后,所以二百年来,家中之人都姓夏。”
阮小幺僵住了。
她听到什么惊天大秘密了么?
“我什么都没听到。”她还是自言自语。
“你听到了。”夏炎跟她玩口头战,又道:“先前那免死金召出现时,我还以为夏姓之人并未死绝,见着你之时,我才知晓,原来我又错了。”
“免死金召天下三份,又不单只你家一个。”阮小幺顿住步子,头也不回道:“我没兴趣听教主说身世秘密。”
总之他是不会放她出去了。虽然她还没理清太多思绪。
如今她就算是逼叶晴湖就范的砝码?
这可真够遭的。但是他们相商的时候并没有炎明教之人在场。她、叶晴湖、察罕都是信得过的,那夏炎怎么会事先在她茶里放蒙汗药?
想到这里,阮小幺又回头狐疑道:“是你在茶里放了蒙汗药?”
夏炎淡色的唇微微翘了起来,煞是好看,“自然不是。兴许是你们自己人放的。总之得了你这份大礼。我很是意外。”
阮小幺气道:“是谁把我交给你的?”
他修长而细腻的手指一根竖在了唇间,摇了摇头,“不可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告诉我你与罕多木将军之间的关系。”他道。
阮小幺硬梆梆道:“朋友关系。”
他挑了挑眉,偏头去看那一片绿白芬香之海了。
阮小幺努力理清脑子里纷乱的线头。
夏炎的神情不似作伪,他连太子后人这种惊天之事都与她说了,想必不会因这件微不足道之事骗她。
若不是炎明教下的手,那会是谁?
慧心?颜阿福?
不会。前日里她刚从叶晴湖那处出来,便央着察罕派人带她们下山,此时她们恐怕已经走了。
察罕身边十二暗卫分派了十一个,只剩了一个普兰。
她恍惚想起了那暗卫每一见她时,那隐隐的不屑之意。
他虽然总是低着头,彼此也不怎么能瞧得见。但直觉告诉她,这人心中定然不喜自己。
莫非是他?
乱糟糟想了一通,阮小幺捂着脑袋,无声叹气。
“李朝珠。”夏炎在后叫住了她。
阮小幺回过头来,见他神色淡淡。而那双明珠般温润而耀眼的眸子里却闪烁着复杂的意味。他缓缓开口道:“我真不知道,我在这荒郊僻野,做着炎明教的教主,并未招惹过你们一分一毫,为何你们要如此穷追猛打?”
她不说话,实在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情况。
夏炎摘下了一朵玉兰,放在手心轻嗅把玩,“我并无太重的复国心思,只是生而为人,不过想要让自己活得更好一些,我也并未苛政暴戾,数万教众,在闽南几处活得安然自乐,与旁人无碍。而你们大宣始终却把我当做猛虎野兽,日日夜夜,不见着这颗项上人头便不得安稳。我又有何过错?”
“你……”
“你可知,朝廷为何赐我先祖免死金召?”他突然道。
夏炎的声音很好听,清冽而温润,仿佛他的人一般,带着无限温柔,听得久了,不自觉便渐渐沉溺在了这淡淡的柔情的声音之中,任是冰霜之色,也要卸下了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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