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说要去参军。他道:“……我如今孑然一身,没有任何负累,又有一身力气,自然是去参军最好。若有幸立下功劳,日后把功绩刻成石碑放在祠堂里,也好护得族人世世平安,世世能投个好胎。”
沈怡大为感动。高飞根本没说什么忠君爱国的话,沈怡反倒是觉得他是个最忠义不过的人。
沈德源和沈思知道高飞曾在沈家做过护院,都称高飞为义士,纷纷谢过他这两年的看护之情。沈德源还在心里想,他得想办法弄些兵书给高飞。他虽是文臣,却也知道,在战场不仅仅是奋勇杀敌就够的,想要赢得战争,还必须要有谋略。听说高飞跟着阿墨学过字,他觉得高飞应该能看懂一些书。
高飞并未久留,很快就告辞了。
待沈德源和沈思入了职,沈怡继续和边静玉约着时间一起弄连环画。他们两人待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沈怡先说高飞,说他如何如何叫人敬佩,说完这位义士,又把话题转到了钱松禄身上。
“……我实在没想到,我大哥现在变得这般厉害了,专挑着那畜生身上要命的地方打。”沈怡有些骄傲,但又有些心疼沈思。他大哥的变化之所以会这么大,肯定是受了入狱坐监和流放经历的影响。
边静玉实在想象不出沈思拿着马鞭揍人的样子。
沈怡又说:“若那畜生没有娶兰敏郡主,只要找几个御史弹劾他们家,反正所有证据都是现成的,肯定就让他们恶有恶报了。现在却怕皇上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把事情略压一压,不会从重处罚他们。”
边静玉转了转眼珠子,说:“我却知道一些……勉强可算是有趣的事情吧。”
边静玉的好友姚和风,就是南婪那位姚县令的儿子。他看上去君子如风,其实是个很八卦的人。当初钱松禄和兰敏郡主刚勾搭上时,这消息就是姚和风说给边静玉听的,边家才能顺利救下沈巧娘。
“……兰敏郡主和离回京后,一直住在郊外别院里。那儿离着书院不远。郡主的入幕之宾可不止钱松禄一人。”边静玉这样的纯情少年觉得这些肮脏的事情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都仿佛是玷污了高洁的自己,“你再想想兰敏郡主嫁给钱松禄的日子和她生子的日子……这孩子是不是钱松禄的都不好说。”
沈怡愣住了。待他反应过来边静玉都说了些什么时,他只觉得心里无比痛快。
边静玉眯了眯眼睛,笑着说:“其实,那孩子到底是谁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让钱家知道,孩子肯定不是他的。想让钱家不好过,何必从官场入手,只要派个人去钱松禄耳边挑唆一下,若钱松禄有胆子找兰敏郡主对峙,那就等着看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吧。若他没有这胆子,他就当龟孙子去吧!”
沈怡眼睛亮了,道:“这真是个好主意!”
边静玉故意说:“哪里是什么好主意?不过是些小道而已。我只怕你觉得我不磊落。”
沈怡现在也学精明了。
要搁在以前,当边静玉说出这样的话,沈怡肯定会急得团团转,然后指天发誓说他觉得边静玉就是君子,谁也不能说边静玉一句坏话。但现在,他和边静玉越发亲密,自然也就学会顺着边静玉的话往下说了。他有些急智,略动了下脑筋,就做出了两句诗,翻译成大白话是赞美边静玉如白莲花一样高洁,又说边静玉的品性就如上好的绿茶一样,茶香清幽,旁人只需闻一闻就沁入心脾了。做完两句诗,沈怡又说:“就算你是真小人又如何?你若做小人,我就学卑鄙,我们俩正好凑一对卑鄙小人。”
边静玉调戏不成,就被反调戏了。他忍不住摸了下耳尖,只觉得耳尖有些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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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怡对现代知识一知半解,竟用上了“白莲花”和“绿茶”来作诗。
但其实这两个好词语已经多了另一层不好的含义了。
要是边静玉也有现代知识,沈怡会被家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