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京城里,短暂的安静下来了。
韩家。
自打韩氏兄妹知道了那个秘密之后,就很是不安稳。
而且因为知道了,所以如今韩佩卿和韩佩鸳看府里所有事都透着一种怀疑。
再见着韩佩齐进了祖父书房许久,或者是祖父与终于解了软禁的姑姑韩清宁见面之类的事,事事都透着诡异。
要是不知道,或许也不会这么重视,但是一旦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就总是怀疑。
韩佩卿与韩佩鸳商议过了。这事一定要妥善的应对,绝不能在家里说出去。
就凭这韩成这么些年不许大伯再有一个子嗣这份狠心,他们两个要是漏了的话,可能会被弄死。
也是至今,这兄妹两个彻底知道了为什么大伯母这些年吃斋念佛,彻底不管事,也极少出她的院子。
也知道大伯为什么对大哥素来冷淡,却还带着惧怕。
知道大伯后院里众多的妾室,为什么总是生病……
只怕生病不是生病,是小产吧?
甚至前几年,有大伯外室横死的事……
太狠了。
本来还忍着的,可是等韩成和韩佩齐在书房密议了两个时辰,甚至派人把守着前院的时候,终于是忍不住了。
“怎么办?这么下去,真的要出事了。”韩佩卿这几日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我们……总不能做这个炮灰。他们丝毫没有想过我们的以后。只怕是,这个家里,除了大哥,祖父不会看重其他任何一个人了。”以后她嫁给了宸王之后……
韩家造反,成与不成,她都毁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韩佩卿知道自己有时候计谋不如妹妹,这时候自然也不争这个。
“我……”韩佩鸳咬唇,却不知怎么说。
“你说吧,你我是亲兄妹,一个爹妈生的!只要不是叫哥哥去死,什么都好说!”韩佩卿急切。
“二哥,你说,大哥和祖父能成么?”韩佩鸳问。
韩佩卿眉头死死皱着,许久之后摇头:“我看成不了。没有兵权,说什么都是废话。”
“所以……一旦举事失败了,我们都得死。”韩佩鸳长出一口气,似乎是压住了心里的愧疚。
不管做了什么,终究是背叛了家里人。
“当年……”她说的艰难:“当年的彭秀……”
韩佩卿瞬间就明白了,猛然站起来:“可这不一样!”
韩家藏着一个重瞳子,二十余年不报……这已经是欺君之罪,已经是谋逆之举了。
谁都知道重瞳子代表的含义!
“我知道不一样,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死,也不想二哥,二嫂侄子们和爹娘都死!”韩佩鸳忽然大声:“他们成不了,到时候谁能活着呢?我……我也知道我自私,冷漠,可是我……”
“不!不不不!你不自私,不冷漠!是他们先隐瞒,先利用我们。”韩佩卿拉她:“妹妹,你不冷漠,二哥绝无资格怪你!也不会怪你!”
“二哥……你说真的么?我……我也很怕。”韩佩鸳软下来,看着韩佩卿。
韩佩卿将她抱住:“好妹妹,二哥什么时候不疼你了?到什么时候,咱们都是最亲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