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高悬将一面墙变得通透,玫瑰借此远望,见形骸坐在低矮的城墙上。玫瑰心想:“刑母刚刚才来过,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我们应当从长计议。”
她正想请形骸进屋,忽然间,形骸双臂朝上一举,一面巨大的围墙将她视线遮住。榜高悬惊呼道:“他....他造了一座防风墙?”
玫瑰道:“他是怕殃及我们。”说到此处,亦觉得此计甚妙,道:“你们早就该造一座密不透风的墙,围住整个城市,防止这刑母袭击啦。”
榜高悬怒道:“你懂什么?寂静之风并非无法摧毁无缝的房屋,而是她喜欢不断移动,懒得这么做。若造一座无缝无隙的防风墙,便是像刑母挑衅,她非前来将满城人杀死不可。”
他冲出城堡,玫瑰与孟轻呓跟了出去,只见形骸竟用黑铁将整座城笼罩住了。玫瑰惊讶于形骸神功之强,而榜高悬则显得惶急欲涕。
.....
形骸察觉到风势变了。
远方霎时变得寂静,风卷着沙,成了遮掩苍穹的帷幕,飞快而至。那风仿佛能掀起整个海洋,又似乎能夷平无数山脉,连天界在这风中亦会摇摇欲坠,而这风又甚是精细,好似藏有无数利刃,弹指间能将千万人剥皮分骨。
最为奇特之事,在于此风毫无声息,就这么静悄悄地接近。
形骸站起身,十多年来头一回化作刑天。他迎着寂静之风,发出刺耳的怒吼,真正像刑母挑战。即使风行元龙亲至,也未必比这刑母更危险,他自己全无把握,唯有请求刑天出手。
刑母吞噬声音,刑天双臂登时不翼而飞,刑天立刻复原,手持冥虎剑,与这野兽一同咆哮,声音更大了一倍,如此巨响,哪怕三清在场,只怕也会被震得神魂不宁。
刑母依旧无声,从无数方位杀向刑天,但由于身处巨响中,她威力减弱了些。刑天变作八臂,旋转如轮,将真气化作死灰,欲将刑母困住,但刑母本质为风,并无定型,绵延百里,无所不在。刑天这死灰纵然势大,也捉不住刑母。
忽然间,风声变化,成了尖锐急促的刺耳噪音。那噪音混入刑天吼声中,将吼声彻底湮没。刑天身躯被刑母风化,他不断修复,但速度远不及刑母毁灭得快,约过了三天三夜,刑天终于尸骨无存。
紧接着,死灰融入风中,风中掺杂着死灰,两者纠缠着,风将死灰送往风能波及的任何地方。
刑母显出原形,她有一张银色脸庞,根根长发如旋风般旋转,激起流动的银光。她穿风的袍子,似无数条长龙悬于地面之上。
刑天随之现身,刑母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处在无数剑山中,那剑山嗡嗡作响,发出她难以抵消的声音。
刑天道:“捉住你了。”
刑母道:“你如何办到的?”
刑天道:“我化作死灰,而死灰能模仿世间一切物质,我融入风中,一点点追踪你,终于将你捉住,炼成了你的实体。”
刑母道:“这法术叫什么?”
刑天道:“名曰‘天地熔炉’。”
刑母指着那漫漫剑山,道:“你如何知道这种我无法消去的声响?”
刑天道:“先前战斗之时,我也尝试了许久,也是我运气极好,不久便已找到。”
刑母道:“你即使将我困在此间,仍无法杀我,我迟早能脱身。”
刑天道:“我有一同伴,手持太阿剑,你逗留在此,她可用太阿剑杀你。”
刑母沉吟良久,道:“好,是我败了。”
刑天道:“从此以后,你不许再扰这解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