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口塞,竟然说不出话来。
云德邻看着她的反应,更加确信他的推测是真的,她就是不想从安平侯那里讨要那些真迹,故意找人摹作了那些赝品,想要蒙混过关。
如果不是定南王耳目灵通,这次还真的就让她成功了。
这些摹作水准极高,他颠来倒去也看不出来丝毫问题,更别说云微寒这种没有眼力的小姑娘了。
等到她交了库房钥匙,和微微完成了交接,到时候再发现这些是赝品,就根本说不清楚了。
云德邻心中暗恨,看她这种大胆的手段,这些年来,不知道她背着自己做了多少类似的事情呢。
如果不是这次暴露,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被人欺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一个一直非常信任的人欺骗。那种感觉,就是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恶意,不知道还有谁能够相信。
云德邻的恨意和怒火将整张脸都扭曲了,配上他唇上大大小小的燎泡,看起来分外恐怖:“既然你不愿为云氏妇,便做回你的王家女吧!”
云夫人愣了一下才听明白了他说的什么,整个人都蒙了。
她双腿不由一软,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了云德邻面前:“老爷,老爷,妾身知错了。看在两个女儿的面子上,求老爷不要休弃妾身。”云德邻恶狠狠地喝道:“你入了云家十几年,一直无子,我也不曾休你;谁料你还有窃盗之恶习,不仅自己偷偷攒了那么多私房钱,还将云家财物偷偷搬到王家!七出之条,已犯其二!如此妇人,要来何用
?”云夫人吓得全身颤抖,泪水控制不住地涌出:“老爷,老爷,妾身知错了,真的知错了。轻轻马上要和康王殿下定亲,浅浅也到了议婚的年龄。妾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可是一旦妾身被休弃,她们两个的终
身大事必然要受到影响。还请老爷看在两个女儿的份上,饶过妾身吧。”
她扑到云德邻脚下,抱着他的小腿恳求着。
云德邻虽然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但是心头的烦躁反而因此而更深了。
他一抬脚将云夫人跺出老远:“你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没有,还觉得十分光荣不成?天天挂在嘴边上?看她们面子?她们有你这样的母亲,还能有什么面子?”
云夫人被他一脚跺中心窝,砰地一声仰面倒在了青石地面上。
心口发疼,后脑勺也疼,整个人又急又怕,云夫人觉得胸闷气短,眼前无数金星飘荡。
她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动了动手指,便昏了过去。
云德邻看她躺在地上半天不动,心中也有些发虚。他走过去一看,云夫人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嘴角还有丝丝缕缕的鲜血渗出,心中又是烦躁又有几分害怕,对着门外叫道:“来人!”
连叫了几声,白兰才匆忙掀帘进来:“老爷!”
云德邻看到这个时刻跟在云夫人身后的大丫环,就心气不顺,他一脚踢在白兰的腿上,差点把白兰踢得摔倒。
白兰连忙跪下磕头道:“老爷息怒。”
云德邻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吗?我叫了几声才过来?”
白兰心道,你们夫妻俩吵架,哪个下人敢在近前听着?
可是嘴里却不敢说一个字,只好不停的磕头。
云德邻这才道:“夫人晕倒了,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白兰一进来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云夫人,只是不经允许,不敢过去。此刻得了云德邻的吩咐,才赶忙过去看了云夫人的样子。
白兰先试了云夫人还有呼吸,忙叫人进来将她抬到床上放好,并命人立刻去请大夫来。过了没多久,黄大夫带着小医童匆忙赶来,给云夫人把了脉、扎了针,才对白兰说道:“夫人是气急攻心,原本旧伤未愈,身体底子就虚了,如今又添新症,更是摧心伤情。看这光景,竟是有几分中风之状
。”
看着情景,应该是头部出血,昏倒在地,偏偏家人不懂,将她搬到床上,弄得更严重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二品诰命夫人,本来是多少闺阁女子羡慕的对象,怎么会闹得要中风了呢?
黄大夫来时,正好看见云德邻气匆匆地从正院离去,心知一定是夫妻两个闹了大矛盾。他心中暗暗摇头,也不多说,只是开了药方,叮嘱白兰应当注意的事项而已。
云德邻在外书房听说了云夫人可能是中风之后,不但没有后悔怜惜,反而更加恼怒了。
这个毒妇做下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来一个昏迷生病,就想要一笔勾销吗?他倒要看看,安平侯对于这种事情,是怎么一个交代。如果安平侯给不了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也不怕去请能够主持公道的人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