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自称李圭的小胡子冷笑了起来,“上个月,你殴打商贩,劫掠财货,还伤了我们两仪司好几个弟兄的账我们还没算呢,你今天居然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聚众劫掠胡先生这样的良民,你是不想活了吧?”
“胡作非不是良民……”一旁的小高不服地说了一句。
但立刻被蓝漪打断了:“小高!”
“好啊,还敢顶嘴?”李圭的三角眼立刻朝着小高瞄了过去。
“李大人,小孩子不懂事,还请见谅。”蓝漪连忙说道。
“什么小孩子,李大人,我好惨呐!他们要杀我啊,尤其是这个叫小高的,你看看他手里那把枪,那是杀人凶器啊!”胡作非这个时候等到了大救星,哪有不反击的道理,立刻推开了自己的手下,跳到了李圭的身旁,大叫了起来。
“胡先生请放心,这帮凶徒犯事也不是一次两次,真以为仗着自己的那点祖上的军功就能胡作非为一辈子,这一次,他们居然敢当街劫掠良民,重伤人命,是完蛋了。”李圭阴测测地笑了起来,“来人呐,给我将这帮凶徒拿下,扭送卫所,本官要上报司里,将他们重重处罚!”
“是!”他身后一帮穿着两仪司巽字卫服饰的卫士,也是带着宿醉的酒气,就要上前扭人。
“等一下!”有人说话了。
“谁在说话?!”李圭很有些恼怒居然有人敢阻拦自己,回头一看,却是一个长得极其俊朗的年轻人在向他走来。
“你又是谁?”他眯着眼睛看着这个衣着整洁,气势不俗的年轻人,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人恐怕不简单,但是昨夜的宿醉让他有些无法去想更多。
“好哇,又是你!”胡作非此刻看着忽然又跳了出来搅局的年轻人,是恨得牙痒痒,之前若不是这个人,他已经得到了蓝漪的地盘了,就是这个年轻人让他功亏一篑,所以他立刻对着李圭说道,“大人,此人乃是凶徒蓝漪的同党,一同想要谋害本人!”
“好啊,一并拿下!”李圭本来就宿醉不堪,是勉强拖着身体,在胡作非的手下的报信下,匆匆赶过来的,现在精神疲乏,越发的暴躁,之前的一点疑虑完全就不想了。
然后他就听到那个年轻人说:“李大人好大的胆子啊。”
“你说什么?!”李圭越发暴怒。
“我说李大人好大的胆子。”年轻人在他面前站定,慢条斯理地说道,“现在已经快辰时了,按照大周律例,两仪司下辖各卫每天早晨卯时正一刻就该起床巡街了,这一场巷战发生了足足有三刻之久,李大人却现在才姗姗来迟,再闻李大人身上的酒味,怕是昨夜宿醉刚刚才起床吧,如此懈怠散漫,李大人就不怕我上报司里,治你一个玩忽职守之罪吗?”
“你又是什么东西,也敢治我的罪?!”此刻李圭已经被愤怒和昨晚的残留的酒意冲昏了头脑,当先就是一句话冲了出来。
“是啊,你又是什么东西?!”他一开口,他身后的那些手下也是帮腔了。
然后,年轻人笑了。
他笑着将一块东西扔向了李圭。
李圭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暗器,想要躲避,但是身体疲乏,完全躲不过去了,只能硬接,接到了手里,他才发现有些不对,等到看清楚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以及上面写的东西是什么。
他已经完全从宿醉中醒了过来,惊醒,同时全身冷汗开始弥漫。
“怎么了,李大人,快抓他啊,这个凶……”一个徒字还没出口,又在一旁蹿搓的胡作非已经被李圭一巴掌拍飞了出去。
“李大人,我是什么东西,你现在明白了吗?”年轻人笑意盈盈地问道。
李圭怔怔地看着年轻人,他的属下则在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到底怎么了。
过了半晌,李圭忽然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倒了下去,道:“卑职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是听风使大人在此,多有得罪,还请大人见谅!”
“大人……这……”李圭都这么说了,但他的属下可能还在醉酒中,居然还有不知死活开口问得。
李圭立刻回头怒骂道:“不生眼睛的东西,没看到咱们如意坊新任的听风使独孤一心独孤大人在此,还不赶快来见礼,不要命了吗?!”
一听李圭又骂,尤其是如意坊新任听风使这个词,很多人这才有了反应,都跟着跪了下来。
“卑职参见独孤大人!”
本来大周朝是不盛行跪的,一般只有极其隆重的场合才会发生,可是此刻这群人也是没了办法,只能如此。
而蓝漪和小高也是怔怔地看着这个微笑而立的神秘年轻人,他们实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年轻人,居然就是以后如意坊的新任执掌者。
“行了,都起来吧。”独孤一心缓缓走过李圭和他一众属下的面前,顺手拿了李圭手里的符印,然后说道,“今日晨间,恶徒胡作非率领一种凶徒突然袭击良民蓝漪及高先等人,肆意妄为,罪大恶极,现本官命你们将这群恶徒统统带回卫所,严加审问,尤其是问问这位胡先生,到底什么叫公卿进,尸体出,我回卫所的时候,希望看到一个满意的答案,明白了吗?”
“卑职……遵命。”李圭还能说什么,只能遵命。
而胡作非才刚从地上爬起来,又瘫倒了下去。
“走吧。”独孤一心继续向前,走过蓝漪和高先的时候,淡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