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站了起来。她举止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贵妇风范,和眼前那个大大咧咧的夏惜春相比,完全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请安?”夏惜春听了,有些糊涂地挠了挠头,“给我请什么安?”
这的确是个傻丫头,单纯的如同一杯清水,清澈见底。不过对夏太师来说,送这样一个女孩进宫,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一个没有什么心机的丫头,又如何会对夏迎春构成威胁呢?夏迎春只需要动动小手指头,便可以将这傻丫头给捏死。
听了这话,南风不禁掩口而笑。
夏迎春是贵妃,又是夏惜春的堂姐,按理说她是得去水月宫请安的。只不过,夏惜春根本就不懂什么规矩,而田辟疆又压根儿就没有想让她学,所以她入宫到现在,连凤羽宫都不曾去过呢,更别提去给夏迎春请安了。显然,她是想治夏惜春个失礼之罪,给那个傻丫头一点颜色看看。
“迎春!”田辟疆见状,连忙说,“惜春她年纪小,不懂什么规矩,以后慢慢教她便是了。”
虽然他并不喜欢夏惜春,不过他却不想让这对姐妹在永宁宫吵起来。她们要斗要吵,最好离开这里,自己眼不见心不烦的。
见田辟疆如此袒护夏惜春,夏迎春不禁怒火中烧,气的脸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
半晌,她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冷笑道:“只有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迎春!”一听这话,田辟疆的心顿时隐隐作痛。
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意伤害夏迎春的,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在她那柔软的心头上插上一刀。而这一刀,田辟疆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他必须得插上去!
夏迎春并不理会田辟疆,怒气冲冲的向外面走去。她的脸色非常差,苍白的如同天山之巅的皑皑白雪,没有一丝血色。
“迎春!”田辟疆一把抓住了她的玉臂,目光里有些怜悯,“孤送你……”
在他心里,他还是非常在意夏迎春的。不为别的,就冲着她的救命之恩,他就没有理由不对她好。这一件事情,足以改变田辟疆的一生了。
“不用!”夏迎春一把甩开了田辟疆的手,恨恨地说,“陪你的小白痴去吧!以后,让她给你生一群白痴……”
她正准备迈开步伐,可是却觉得腹内一阵剧痛,一股难以描述的剧痛,在体内迅速蔓延开来。顿时,夏迎春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一股殷红的鲜血,顺着大腿缓缓流下,落在了那冰冷的地面上。
“血!”夏惜春吓的脸色苍白,指着地上的点点血渍,失声尖叫道。
田辟疆一看,立刻紧张地大声吼道:“宣太医!”
大红的珠帘摇晃着,只见宫女太监们进进出出,端出了一盆又一盆鲜红的血水。田辟疆想冲进去看看夏迎春,却被陈公公给拦住了。
“大王,太医正在里面呢,您就安心在外面等着吧!”陈公公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说,“您稍安勿躁,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看着那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田辟疆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他不知道,他是否会从此失去夏迎春,是否再也看不到她那如花的容颜了。如果她真的因此有什么三长两三,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快,去祈宁殿派人烧香,为娘娘祈福!”他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目光里写满了担忧。
虽然没有人敢说,可是看着那血水,所有人都知道,情况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