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棵树会动,八成就是被那水蛙给背着移动的,它应该换个名字,叫蜗牛蛙还差不多。
我们如今烧了它的房子,想来那玩意儿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饶是库尔班见多识广,对沙漠的环境极为了解,此刻却也束手无策。我们一行人只能赶紧往后撤,而那地面的冰晶速度却很快的蔓延了过来。
撤到一半时,我们的帐篷都被冻住了,原本那帐篷被风吹的呼啦啦作响,但冰晶蔓延过后,它就完全被冻硬了,帐篷布变得如同铁皮一般,坚硬的矗立着。
“物资!”我大叫了一声。
沙漠里没有可以获得物资的来源,我们的吃的、喝的,都是固定的,水就算了,可以用燃料煮化,但一些食物和物资,是禁不起这样的急速冷冻的。
库尔班听我这么一喊,反应过来,用维语喊了一声。他的一帮手下当即纷纷拔出腰间的弯刀,朝着冰晶处奔去,将刀直往沙里捅。
运气不错的是,有人一捅就捅中了,刀拔出来的时候,上面沾着血,沙地鼓起一个大包,迅速往旁边遁去,想来是捅中了偷袭的水蛙。
随着沙中冒血,冰晶的蔓延速度也降了,我们其余人见状,立刻去抢救物资。
这物资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死,在这天寒地冻的极地环境中,如果没有食物,失去了御寒的物资,别说寻找古城了,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问题。
也难怪库尔班一行人刚才会那么拼命了。
在这种关头,不止是在为我办事,也是在为自己的性命办事儿。
那水蛙被捅中后,立刻往旁边窜去,紧接着大半个身体探出了沙地中。
冻骨树的火虽然熄灭了,但营地的灯光还亮着,因此这一瞬间,我们可以清晰的看见水蛙的面貌。
这玩意儿通体雪白,两只眼珠子硕大而发青,头部就像一个青蛙,但身上是干的,不像蛙类那么黏糊糊的。
此刻,它靠近前腿部位的地方正冒着血。
水蛙显然被激怒了,短脖子往上一抬,张口朝着库尔班等人的方向,喷出了一口白雾一样的东西。
这一瞬间,空气中本就少的可怜的水汽,在白雾中,迅速凝结成了冰渣,簌簌往下掉。
库尔班一行人迅速逃命,试图逃出白雾的覆盖范围。
然而,其中有一个新疆人到底还是跑晚了,他的身体被白雾盖住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完全僵了,保持着奔跑时的姿态,噗的一声倒在沙地里。
虽然我们听不懂维语,但基本的姓名还是能记住的,这个汉子叫卡迪尔,就是那个喜欢在人蹲坑的时候,偷偷朝人屁股上扔沙子的那个。
他是队伍中最活泼,最年轻,也最喜欢整蛊的人。
可现在,他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像,倒在沙地里,一动不动。